他没有犹豫,立刻迈步,匆匆跟上去。
束慎徽戴笠,身常服,行在路人之中,毫不起眼,没有人留意到他。
他想去寻樊敬,问姜含元现在具体位置,快到雁门令驻所之时,经过街口,听到士兵正在和周围人讲着长宁将军在战场之上如何足智多谋,如何身先士卒,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那士兵口才颇好,讲得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如同看到千军万马乱战,枪林箭雨不绝,长宁将军骑当先,勇往直前。周围之人听得惊乍,时而为女将军捏把汗,时而热血沸腾,当听到最后攻破阵地,夺取南都,无不高声欢呼喝彩雷动。
束慎徽笠下微笑,深深与有荣焉。
纵然他内心始终有些惶恐,甚至,越是接近她,便越有种不敢相见情怯之感。知如今自己,恐非她所爱,更是不配。但想到足下之地已是离她不远,那种想要靠近她渴望又陡然变得愈发急切。
方那道背影高声喊道,双膝落地,跪在地上。
束慎徽慢慢停步,凝立片刻,回头,望着身后那个遥遥跪在道中少年。
“掌好朝廷。大魏边地,去守。”
他迈步,越走越快,身影消失在晨雾尽头。
他在这个黎明时分离开长安,往北而去。他走时候,长安正夏,渐渐接近雁门,风烟日浓,秋露悄降。
哪怕只是能够远远看到她,他也心满意足。
令所就在前方。
他迈步,正要继续往前去,骑快马从后而来,马上士兵应是从前线远道赶来,背着信筒,高声呼喝路人让道,疾驰到令所大门之前,连马都来不及停稳,人便飞身而下,匆匆朝里奔去。
束慎徽抬头,望向方才传令兵奔进去那扇门,笑意渐渐消失。
他有种预感,或是出意外之事。
这日,他抵达雁门。
北方战事已毕,部分军队回撤,首批从前线归来将士已抵达雁门。樊敬也奉姜含元命,已从西关归来,暂时接掌军政。
最近这些天,这座居民总共也不到万数边城,热闹得如同节日,派欢乐祥和气氛。
是,多少年来,这里直是中原皇廷和北方强敌对峙最前线。战乱对于这里人们而言,成生活部分。次次地重建被战火烧毁家园,仿佛看不到尽头生离和死别。能走人,都已经走,走不,只能忍受。
从今往后,这里不再是边地,再也没有战乱,更不必担心劫掠。他们可以放心地搭建猪圈和羊棚,到更远地方去开垦更多田地,娶妻,生儿育女,过上安稳日子,怎不叫人欣喜如狂?军士行在街上,也会被民众拉住,有送上自家吃食和新做鞋,有打听长宁将军何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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