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杀毒。”王大夫回头狠狠瞪他眼:“里面塞黑乎乎东西是何物?”
“哦。”解三说,“家锅底灰。”
“你家三年没起过灶,哪儿来锅底灰?!”王大夫咬牙切齿,“解三你这个木鱼脑子!你这乱折腾,难怪这家伙活不长。”
解三大惊:“什,他要死?!”
王大夫冷笑:“哼,有‘毒手神医’在此,阎王小鬼都得退三分。”说话之间,不知道是他动那少年哪里。
解三手抓着大夫,手背着药箱,赶着投胎似往家里跑。昨夜雨露颇重,等王大夫到解三那个茅草屋时,半身儒衫都变成褐色。
“解三,你这个莽夫!”王大夫怒。“这是本医唯套儒衫!”
“迟点再说,你先看看这个。”解三拉开被褥。
王雨成愣愣,神情凝重起来:“这……契丹人?”
“估计是个串儿。”解三说,“昨儿在芦苇丛里捡到。受重伤。”
解三收拾好这少年,睡到大清早起来,便拎着酒壶去找老张头打酒,要盘老醋花生,喝着小酒,晌午才软着腿回来。
到家瞅,少年还躺着呢,再瞅,解三就觉得要糟。这小子已经烧得四肢微微抽筋,嘴唇皲裂,连皮肤都干发糙。
解三连忙出去找大夫。走到门口时候脚绊到门槛上,着实跌个狗啃泥,爬起来看,草鞋带子还挣断。
村东头有个泥脚大夫,跟解三同时解兵役,平时治治瘟鸡、接生牛崽,倒也算是好手,就是给人治病下手毒辣,人称“毒手”。他自己在后面加“神医”两个字。村民虽有怨言,无奈村里就这个大夫,神医就神医,总比没得医好。
解三到时候,柴门半掩,他站在门口就嚷嚷:“王大夫,王大夫!出人命!你赶紧出来。”解三在门口又跳又叫,过整整刻,那王大夫才穿着身洁白儒衫从里面晃晃悠悠出来,双手抱在胸前,道:“何事?”
昏迷中少年亦发出声惨叫。
解三连忙变色后退。操他娘,果然毒手!
王大夫在里面医治,
王大夫边听着,边捆袖子上前诊断。
“……这是什?”王大夫指着缝合地方问。
“拿对面婆娘针线缝。”
“可曾杀毒?”
“有有,那藏十来年老花雕。”解三心疼道。
解三呸口:“王雨成,你可酸死,个泥脚大夫,装什秀才?”
王大夫翻个白眼:“无事本医就回去休息。”
说罢转身就要回屋。
解三是个急性子,脚把柴门踹开,上前就把他往外拽:“家有人要死,你是来不来治?”
“哎哎!”王大夫急,拽着门栓道:“你让带上药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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