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赦哪需要他嘱咐,默默听完叮嘱,关上了房门。
经历完痛苦的二次分化,重新回到最熟悉的房间,看着窗外的阳光,他竟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他背对着穿衣镜脱掉上衣,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背部的旧伤痕还在,颈部多了护士为他贴上的阻隔贴。他抬手,挑起阻隔贴一角,轻轻撕扯下来,在分化期间生长成熟的腺体,bao露到空气中。
他眯起眼,忽然想起什么,走回床边,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放着许嘉音的等身抱枕,当初夏町送给他,他脸红得不敢多看一眼,没忍住拿出来抱过一次,结果差点被他折断……如今注视着仿佛是许嘉音本人的物件,他却觉得内心毫无波澜。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住进医院后,他日夜被分化症状折磨,那是难以形容的痛苦,即便在那样痛苦的折磨里,他昏昏沉沉听着病房仪器冰冷的机械声,嘴里还在念许嘉音的名字。
人要,就给你带来了。”
画作一点点展开,周赦失神了片刻。
那是一幅油画,不过明显没有画完,即便没有画完,细节丰富程度也足以媲美成品。他一眼认出,这确实是许嘉音画的,他在暗地里端详许嘉音的画作,不知多少次;许嘉音喜欢画风景,极少画肖像,而这即将完成的画里,主人公是他自己。
是画太好看,还是许嘉音眼里的他本就这么好看?
周赦瞳孔轻轻颤动,一瞬间从心底深处升起心动,却立即,被他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
周赦眼神愈发深沉,如若细看,深处仍有无法褪去的痛苦。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蓝球场外,许嘉音是如何嚣张跋扈地找上门,拽着他的衣领给他一个强吻,也是在那里,许嘉音把他推倒在花坛,嬉笑无情地说出分手,就算这样,他深爱的学长还不肯放过他,盯着他的怒火嘲笑他不能标记。
他不断收紧双手,再回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已是漆黑一片。
镜子旁摆着
他抬起头,礼貌问:“副社长,这是你在活动室捡的?”
副社长抱手而立,“确切说,是被人扔在了垃圾桶里,这画可不兴丢,就当你的出院礼物了,代表美术社送你的。”
周赦顿时没了声音,他才发觉副社长是这样性格的人,不愧是少见的女alpha,居然从垃圾桶力捡东西送人。
他恹恹收下礼物,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突然之间进了重症室,周赦获批一长段假期,连期末考试都给他免了,回到家里,日常居住的房间散发着打扫过的干净香气,夏町送他上楼,给他留下一盒东西:“这是一月份的阻隔贴和备用抑制剂,抑制剂只能提前三天打,你要不方便就叫我帮你,以后可不能像之前一样跟Omeg那么亲近了,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