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俨正将目光投向鹿骊台那个方向。他微微仰着头颅,似乎在出神,神情仿佛陷入某种飘忽不定思绪之中。
大校场里,高台上乔慈是万人瞩目焦点。他近旁,目睹全程大将军李典正在对公孙羊说,此凤雏麟子,又有仁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没有谁会留意来自魏俨这道不经意视线。
魏劭敛目,神色平淡。
“当”声,发出声清越而绵长金属撞击之声。
苏信僵住,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袍小将纵马从自己身畔如风般飞驰而过,到终点之处,翻身下马,疾步走到靶前,拔下羽箭,然后跳上高台,高举羽箭,向四面挥手致意。
校场里爆发出如雷般喝彩之声。玄武台上那群渔阳贵妇,更是看着乔慈,纷纷交头接耳。
小乔原本悬到嗓子眼里心,此刻终于落下。
秋阳艳光照射之下,她远远看到阿弟举臂立于高台,白袍银甲,意气风发。
流出来,染红身上白袍。
这里距离鹿骊台已有些距离。但小乔依稀还是看到情况不对。心猛地跳,也不顾旁,从位置上起身奔到护栏之前,睁大眼睛看着。
乔慈与苏信大战,明明就要压过,不料苏信突然使诈,反而令乔慈挂彩,两旁军士立刻大喝倒彩。苏信却恍若未闻,逼开乔慈之后,咬牙猛地调转马头就朝终点冲去。渐近,他瞄准前方,挽弓发箭。
第箭射出,未中。勘勘从挂着金钟那根绳索之旁擦过。
苏信心里懊恼,急忙再搭弓,瞄准后预备射出第二支箭。
而巨大校场里,这刻,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他英姿而欢呼呐喊。
小乔激动鼻子发酸,忍不住抬手,掩住自己口鼻。
魏劭此刻正立于距离高台不远处观台上。他目光从高台上那个意气风发少年身上挪开,眺向对面鹿骊台。
他看到她凭栏而立,双手掩面,显是要喜极而泣。
魏劭唇角微微勾勾。忽然,他下意识又将目光瞥向距离自己不远长兄魏俨。
然,就在此时,另支饰有白羽羽箭已经离弦从后追赶而上,从他身畔破风而过,如奔雷迅电般地朝着数十丈外金钟笔直射去。
箭是他身后乔慈所发。
校场里顷刻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支白羽之箭。
羽箭撕裂空气阻力,奔至终点,不偏不倚,穿绳而过,最后钉入面阻靶之上。
绳索断裂,悬不住沉重金钟,金钟晃几下,掉落在接于下面铜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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