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靠近城门带,有户姓柳人家。虽祖上不显,小门小户,但家有三进房屋,百十亩地,家中亦不缺奴仆。去岁,儿子又因孝名得到地方举荐,在临近昌县衙府里做主记室,也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清白殷实人家。
半年之前,有媒婆上门做媒,将户郑姓人家里侄女说给柳家儿子。柳家父母打听到郑姝虽父母双亡,但有姨母,却是君侯魏府当家主母。郑姝回家之前,曾在魏府里住过多年。虽不知道郑姝为何大龄未嫁,如今又这样孑然回郑家。但若能借此机会攀上魏府这门亲戚,旁时也管不,非但没有半点迟疑,反觉得自家高攀,当时口答应婚事。三个月后郑姝进门。柳家父母见郑姝容貌出众,嫁妆丰厚,心里欢喜,又因她和魏府那层关系,哪敢在她面前摆长辈架子,恨不得小心供奉起来才好。那柳家儿子爱新婚之妻貌秀,也是心悦。
柳家原以为天降良缘,平白得道门好姻亲。却万万没有想到,才半月不到,郑姝便开始变脸,每日里不是嫌弃饮食粗陋难以下咽,便责罚奴仆粗手笨脚服侍不周。柳家父母起先忍着,心想她在魏府过惯锦衣玉食日子,下嫁到自己家里,时不能习惯,也是人之常情,更加小心供应。哪想郑姝吃定柳家不敢对自己如何,将从
夫人恕罪!婢也只是出于时激愤,胡言乱语!夫人若不忍,便当婢没说过!”
朱氏摆摆手:“未怪罪!”她心烦意乱,难以决定。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脸阵红阵白。时觉得姜媪此计,极是合她心意。转念又觉战战兢兢,不敢下手。
姜媪看眼她脸色,低声道:“夫人,非婢多嘴。乔家本就与夫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除之以祭先主、先少主在天之英灵。夫人慈济,乔女非但不感恩夫人,反而处处作对。也就只有夫人这样才能容她,自己反倒被逼步步后退。”
朱氏猛地捏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肉里,咬牙切齿道:“你所言不无道理!再退让,只怕让她最后给逼进绝路!”
姜媪道:“并非夫人不容她,不过是为当日亡去先主人先少主复仇罢!”
朱氏想到当日丧夫丧子之痛,便心如刀绞,转脸看姜媪:“此事如何做,才能妥当?”
姜媪压低声道:“实不相瞒,此计非婢所出,乃郑姝之意。夫人若首肯,婢再出府趟,将此事交给郑姝,由她暗地去做,才掩人耳目。若真见效,也绝不会叫人怀疑到夫人这里!”
朱氏听到是侄女意思,更觉同心,遂不再犹豫。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两日你看个时机再走趟,把话带过去,叫她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授人以把柄。”
姜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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