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注视着他,时倒辨不出由衷抑或搪塞,摇摇头:“罢,你什都好,就是从小到大,事情都闷在心里……”
她说半句,打住,望着孙儿,目光愈发慈和。
“阿芙那孩子,祖母本就喜欢。这回皇上起先立她为太子侧妃,她也不愿。你娶她回来,往后便和她好生过日子吧,祖母对你,是放心。”
裴右安微笑应好,替老夫人盖好被,方轻轻出去。
……
在外,倘若祖母见到这封信,那便是他不能护她周全之际,恳请祖母务必出手相助。
老夫人注视着裴右安,起先没有开口,良久,慢慢地道:“右安,这事,你确实是叫祖母为难。甄家和你二弟曾有议亲过往,如今换你来娶,虽有些不便,但也不算什过不去大事儿。真正不好过,是她牵涉到太子。你要和太子夺人,此事非同小可。祖母起先不想应承你……”
她声音渐低,出神片刻,目光萧索,仿佛陷入什往事回忆。
“祖母活到今日,见过事,也不算少。福不是福,祸想来未必便是祸。你幼起知事,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从小到大,更是见你第次求祖母为你做事,还是你婚姻之事,既向祖母开这口,祖母又怎忍得下心,不去成全你?”
她喟叹声,几分无奈,几分释然。
新帝登基,封赏随于武定诸多旧日臣将。
裴右安以功,官居尚书台右丞,加封超品秩上柱国荣勋,兼东阁大学士,朝夕左右奉侍帝于左右,本就身昼锦之荣,令人眼热不已,如今不但得上赐婚,还特恩许与太子同日大婚,这样荣恩,本朝立朝以来,实在前所未有,在皇帝眼中,他地位,不言而喻。只是对于将他婚期安排成和太子同日大婚事,礼部以为不妥,特意上言,裴荃也代侄儿上表谢恩,但请求另行改期,以避僭越之嫌。
皇帝说,朕与卫国公幼年时情同手足,少年时同袍而战,卫国公为大魏捐躯沙场,英年早逝,此为朕心中难解之痛憾;武定战中,军岌岌
裴右安眼底蕴微微泪光,叩头道:“孙儿任性,幸而祖母厚爱,方得成全。”
裴老夫人唇边露出笑容,伸手停在孙儿凑过来那只脑袋上,爱怜地抚摩片刻,命他起身。
裴右安起来,扶她往内室去,到床边坐下,像从前那样,蹲下身去,为她除鞋。
裴老夫人望着,忽似不经意地道:“右安,记得祖母上次过寿之时,你和表妹还颇为生疏,何以如今便非她不娶?”
裴右安手微微顿,随即除下鞋,轻轻放在地上,扶着老夫人躺下去,道:“祖母,你有所不知,那时起便对表妹见倾心,只是当时诸多不便,如何能叫祖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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