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出山复业!好个称颂天恩!”萧列站起来。
“朕怕是怨毒之气,上冲于天!”
这话说极重,不止陈廷杰战兢,其余数人,连向来行免跪之礼周兴,也“噗通”声,跪下去,口称有罪。
萧列冷笑道:“你们怕什。要骂,恐怕也是朕在背后被人痛骂,不有阳谴,必有阴报!”
周兴连连磕头,颤声道:“万岁,周进急于为朝廷铲除疽疮之患,以致于行事不当。盼万岁看在他向来忠君体国份上,予以宽宥!”
寅时末不到,兵部尚书陈廷杰,右司马陆项,主西南数省军务都司刘九韶,周进之父周兴以及太子等人,悉数赶到。
陈廷杰几个,从睡梦中被唤起,赶到皇宫,又从宫门口口气赶到这里,无不气喘,尤其陆项和周兴,年岁大些,两人更是汗流浃背,喘个不停。入内,见萧列神色阴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叩拜过后,也没听到平身声起,便继续跪在那里。半晌,终于平身,听皇帝问:“周进去往西南抚平流民事,可有进展?”
陈廷杰心中松,忙道:“启禀万岁,恰昨日,兵部得周进奏报,称因感皇恩,招抚后自愿出山复业之流民,总数达到五十万七千余众,擒获贼首三十人,斩首枭示共计六百二十人,其余免死充军者三万两千余人,缴获流寇器仗兵刃共三千两百五十件,马匹牛骡五千余头,大获全胜,西南民众,无不称颂天恩,臣昨夜已连夜写好奏报,正拟今日早朝向万岁奏捷……”
陈廷杰奏报之时,周兴面露得意之色。萧胤棠看眼目光愈发阴沉皇帝,心中却忽掠过丝不祥之感。
皇帝点点头,声更沉:“那些自愿出山复业之流民,都是如何安置?”
陈廷杰也道:“万岁,周进奏报,或有夸大功劳之嫌,但四川部堂奏报,未必也不是面之词,臣请万岁明察,勿偏听偏信。”
萧列道:“朕
“启禀万岁,周进捷报称,些自愿归往原籍,余下皆欣然去往滇黔等地戍边垦田,从此归入户册,由流民转为良民,扰大魏数十年之久流民祸患,迎刃而解……”
“放屁!”
萧列大约太过愤怒,竟破口大骂,几人无不吃惊,陈廷杰也呆住。
“呼啦”声,萧列操起面前那份奏折,朝着侃侃而谈陈廷杰迎头掷来,厉声怒道:“这是四川部堂昨夜八百里加急发给朕奏报,都给朕睁大眼睛瞧瞧,西南那边如今到底发生什!”
奏折砸歪陈廷杰官帽,掉到地上,顾不得扶正,陈廷杰急忙捡起,飞快看遍,脸色大变,那边陆项刘九韶立刻接过,也看,对望眼,递给周兴,周兴忙接,扫眼,手抖,“啪嗒”下,奏折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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