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安出宫后,便回裴府。
辛夫人裴荃等不知他今夜回京,见他突然回,得知奉命独自归来,嘉芙还留在泉州家中侍奉祖母。
才这些时日,皇帝大约便要夺情起用于他,几人心下各自羡妒,面上却团和气,嘘寒问暖,辛夫人叫下人将他行装送回屋里归置,裴荃和他番叙话,毕,裴右安回从前和嘉芙同居院落,沐浴后,身着中衣而出,习惯地走向衣帽架,走几步,抬眼见上面空空如也,并无她从前每日会为自己准备好干净衣裳,脚步顿顿,转身,自己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套家常衣裳,待关合时,视线落到折叠起来放在衣柜角件外氅之上。
他还记得这件衣裳。便是当初那夜,在云南澂江府驿舍里,他救下衣衫不整女孩儿,带她回自己住处,给她包裹身子那件。
衣裳那时就是旧衣,后来他东奔西走,早忘自己还有这件身外之物,却没有想到,今夜此刻,忽然竟看到它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留在衣柜里头,时恍惚,面前仿佛浮现出当夜她交赤双脚,不安立于自己面前幕。
忘,朕当初曾如何对天下人许诺。朕听你方才口气,莫非是想逼朕除去少帝,让朕在天下人面前背负个不仁不义骂名?”
萧胤棠惊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父皇!儿臣不懂!天禧帝忌恨父皇,困父皇于云南,父皇隐忍二十余载,万千砥砺,九死生,方终成大业,父皇难道真打算逊位于萧彧小儿?他何德何能,得父皇如此对待?”
皇帝从案几后起身,信步踱到窗前,眺望夜色,片刻后,回头道:“胤棠,倘若朕真秉承诺言,将这江山还給萧彧,你作何打算?”
他语气温和,仿似父子闲话。
萧胤棠僵片刻,慢慢下跪:“禀父皇,这天下乃是父皇得天下,如何处置,全在父皇,儿臣只忠于父皇,唯命是从!”
裴右安看片刻,将手中衣裳放回去,修长手指落到旧衣之上,抚抚,取,抖开,穿上。
是夜,三更鼓后,道身影,推开虚掩书房之门,入内。
书房里并未亮灯,南窗半开,裴右安坐于案后,身影被清冷月光勾出道半明半暗
他说完,低下头。
萧列俯视他片刻,点头:“你能如此做想,父皇很是欣慰。你方才禀来之事,朕自会派人再去查证,你不可透漏给第三人,也不必再插手。”
萧胤棠叩首,起身,退出去,跨出御书房所在这宫殿之时,他脚步停停,回首。
夜色迷离,他神色也有些紧绷,视线投向身后那扇透出灯火牖窗,眼底迅速掠过缕暗影,随即转头,继续朝前迈步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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