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全身发僵,头皮都快炸了,刚想提醒刘鹏,便听一道稚嫩却泛冷的声音接话道:“哦?是何等由来?”
殷停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识相地闭了嘴,只在心里给刘鹏点了三炷香。
“咦,这位师兄竟不知情?”
刘鹏清了清嗓子,说道:“昔年妖乱大地之后,妖族八圣伏诛,妖族向我修士贴首附耳,纳头便拜。但修士与妖族之间血债累累,又岂是短短百千年能消弭的。一部分妖族为求得修士庇护,自缚真灵,许下心魔大誓,终其一生甘以禽羽之身奉修士万年,这便是如今各门派中灵兽的根源。”
“你倒了解得清楚。”声音愈冷。
坐上牛背的殷停向他们挥了挥手,反客为主地招呼道:“这位师兄是奉掌门之命来接我们去含章阁的,还不快上来。”
青牛前蹄下屈,哞了声。
两人方一靠近,牛蹄上便腾起两团烟云,拖着他们上了牛背。
几人坐稳,牧童将骨笛横在嘴边,吹出节轻快短音,华光再现,云雾开道,青牛化作道流光。
“师兄!我们在飞!我会飞啦!”姜太平站着手臂,声音雀跃。
人的目光中,拔腿跑了,只留下殷停周旋。
殷停将视线从刘鹏肥肉滚滚的背影上收回,若有所思地看向牧童和青牛斜印地上的影子。
影子只一道。
殷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注意力从牧童转到青牛身上,脚步移动,正对着青牛黑亮,隐有精光内蕴的眼睛,恭敬稽首道:“师兄贵安。”
……
刘鹏洋洋得意,“不敢当师兄赞,其实后进不才,还有一拙见,”他语气中充满了轻蔑,“昔年妖族八大圣尚算有些气节,如今这些,早沦禽兽耳。”
殷停暗暗翻了个白眼。
心说,当初鹿师兄当面,你可狗腿得紧,如今怎嘴脸大变了。
不过殷停却有一点想不明白,刘鹏
坐在最后与殷停隔了个姜太平的刘鹏忽然感叹了一句,“这要是我亲师弟该多好。”
姜太平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一个劲儿傻乐。
殷停撇了撇嘴,似乎顾忌着什么,没接话茬。
刘鹏已将牧童当成了寻常引路的童儿,一张嘴百无遮拦起来。
他来回摸着青牛光滑的皮毛,啧啧道:“这头灵兽养得真俊,”越过姜太平,扯了扯殷停衣服,刻意卖弄道:“殷师兄可知门中豢养的灵兽都是何等由来?”
脚底抹油的刘鹏对此一无所知,待他拉着又买了一堆杂碎的姜太平回来,便见殷停已坐上牛背,和牧童聊得熟络。
见此情形,刘鹏和略落后他半步的姜太平像被人点了穴,僵住了。
姜太平哇一声,“好大的青牛。”
刘鹏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心说,瞧着全手全脚个小子,脑子却不大灵光,难怪成了滑泥鳅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