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问,殷停瞬间不自信了,几乎将头甩飞出去,口吻坚决地说:“对,是我看差了!”
祝临风压下眼,暗自思忖片刻,说道:“其实某些时候,我也常有“我非我”的谬想。若真按你所说,是我拔剑杀了余冲,体内经脉便该有法力残余,但经我验看,经脉中未曾有灵气流通的痕迹。”
他眉头越皱越紧,眉心浮现出两道浅浅纹路。
殷停见他没有气恼,便壮着胆子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心意剑虽不服师兄管教,但想来,师兄对自己的法宝必是熟识,只消看一看,余冲的断颅之伤是不是心意剑所留,真相不就大白了吗?”
祝临风闻言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不远处,余冲滚落
见祝临风没反应,他接着说道:“师兄,余冲已死,我们为何不离开此处?”
被搅了清静的祝临风脸上挂上明显的不耐,掀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把你的蠢劲儿收着些,师父此时定是在寻我们,四处乱走作甚?”
“哦,”殷停应了声,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蠢,沉默了会儿,他又开口道:“师兄,你不能修行莫非也是因为程商?”
不能修行和程商,堪称祝临风最大的两个痛点,偏生被人好死不死的一道踩住,祝临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紧紧盯着殷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的模样,还以为他仍处在心惊之中,缓不过神来。背着手走向他,说了句,
“师弟,我说的可对?”
谁料这殷停便像奓了毛的公鸡,一整个从地上窜了起来,连连退出好几步,像看洪水猛兽似地看着他,欲盖弥彰地大声道:“对什么对?哈哈哈哈。对了,今天天气真好。”
祝临风抬头看天。
残阳已逝,天像块漆黑的磐石。
殷停当然知道这话越界,势必会惹得祝临风不快。他又不是天生的缺心眼专挑着说蠢话,会这么问,皆是源自一副相较于亲眼所见更不如说是濒死时的幻想场景,当时模糊,他自己也觉做不得准,但若不说,却横竖不舒服。
他瞧见——是祝临风拔了剑,杀了余冲。
他边观察着祝临风的神色,边吞吐着把自己看见的的“幻象”说了。
“嘭!”祝临风猛拍扶手,掌根一片绯红,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逼视殷停,
“你确定没看差眼?”语气近乎迫问。
这也算天气好?
他只当殷停吓懵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芝麻大小的胆子。
没再搭理他,祝临风自顾自变出榻几椅凳四件套,并一张大屏风,斜斜靠上屏风,闭着眼假寐。
这厢殷停也暗恨自己反应过大,生怕被祝临风瞧出来自己的被美色所迷,巴巴地凑上前来,坐在榻下的小凳上,说:“承蒙师兄教诲,日后我再不敢摸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