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在褥子外小脸惨白,双眼紧闭,眉头难受地蹙起,小小嘴唇泛着不正常殷红。
榻边案台上放着铜盆和打湿面巾,她母亲取来面巾轻轻为她擦拭虚汗,
屋内传来琐碎说话声。
殷停听觉并不灵敏,听不清说话内容,乐知却突然用力攥住他,猛地站起来。
“啪!”瓦片碎裂。
乐知往前迈步,又像是想起什,止住脚步,颓丧地垂下脑袋,吐出呼吸都带着失落。
他反复坐下,站起,显然内心正处在极度挣扎煎熬中。
日头西沉,人家炊烟袅袅。
殷停又被乐知带着,做贼般蹲上百姓家屋顶。
院子中还是那棵柿子树,梦境中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不同于前回硕果累累,柿树叶黄枝凋,再不复丰腴之态。
他们从日头朦胧黄昏,直待到星子稀疏深夜。
听着高低起伏,颇有节奏虫鸣,殷停大大打个哈欠,看向数个时辰中直维持着临危正坐,正对庭院,连手指头都没动过,仿佛石化乐知。
怕你连第波法力震荡都承受不住。”
他像把法剑当成活物,唤着剑名字,絮絮叨叨地说话。
真是个活物,又恰巧听力健全殷停,额角青筋直跳。
“若不是为护着你,何必和那等蠢物纠缠多时。”
语气难掩嫌弃。
殷停觉得莫名其妙,视线在乐知和亮着光屋子间来回,想去就去呗,摆出这副犹豫不决小女儿姿态作甚?
许是听见殷停心声,乐知仿佛下某种重大决心,吐出口浊气,飘身进庭院。
缘生剑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仿若抱着溺水时浮木,世间仅此唯依靠。
室内。
摇曳烛光中,殷停曾见过次小女孩,正披散着发丝埋在床榻上锦被中。
他是在等人,殷停知道。
许是夜色寂寞,星子寥落,不说话乐知让殷停觉得,他身上萦绕着,驱之不散浓厚孤独。
又过去约莫刻钟,片枯黄柿叶缓缓自枝头飘落,庭院后间屋子,突然亮起橙黄火光。
光影从窗户和门缝隙中,流泻进庭院,柿叶被照透,殷停捕捉到连续叶脉。
随着火光亮起,乐知身边孤寂悒郁氛围活泼起来,他身子前倾,尽管看不清他眼睛,但定是亮亮。
殷停也听出来他意思,合着是嫌弃自己废材,拖累他,损他潇洒风度呗。
对此,他评价是——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君不见真正高手能人,便是以青草为剑,亦能销铁如泥。
也就是没长嘴,若是能说话,殷停非得和这臭小子来个以文会友,好好论论究竟是谁废物。
时间就在这人剑互相埋怨指责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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