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冷汗涔涔。
“特别……”褚寂顿了顿。
殷停放下手,好奇地看向他。
“不能叫,元——应——春,知晓。”
褚寂说话时的语调很奇特,漫不经心中蕴藏着蛊惑
殷停却没觉得放松,在他眼里,褚寂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一千种笑脸,一千张皮,都是为了藏住他阴狠毒辣的心肠。
笑得越灿烂,越让人心底发寒。
“其一,不要试图取出魂灯,相信我,你不会想尝试后果。”
他说这话时,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开,从中射出的冷光逼得殷停只能点头。
看吧,笑面虎。他苦哈哈地想。
殷停耳尖动了动,依旧是没动。
“分魂定神盘已被你损毁,无有天中已是大难,你的好师父和师兄应该不久便会离开内庭。”
“两点衷告……”
“打住!”这话殷停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他弄坏了那破盘子?真是冤煞人也,自己可没那通天的本事!
这事分明就是褚寂搞的鬼,殷停对这一点笃信无疑。
浑身像散了架,使不上一丝气力。
映入眼帘的世界,青绿光斑在视野上下晃动,参天大树扭曲成波浪,清脆的鸟鸣宛如隔着长廊传来的回声。
一切都那样不真实,殷停觉得头晕目眩。
晃了好一会儿,光斑终于消退。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褚寂正弯着腰盯着他看,一张可憎可恨的脸就那么占据全部视野。
看着他嘴角噙着的漫不经心的笑意,殷停迟钝的脑子终于灵光,回忆起自己遭到了何等惨无人道的胁迫,以及在胁迫下闯出的滔天祸事。
“其二,”褚寂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要把魂灯的事告诉任何人。”
殷停身子一僵,假借挠痒的动作当作眼底流露出的慌乱。
该死,褚寂是会读心术吗?
他本想着,若能脱离魔爪,便是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也要将此事告知掌门和师父,让他们帮自己把真灵中的毒瘤取出来。
居然被看穿了!
对于光柱前发生的事,自褚寂要求他将意识沉入真灵后,意识便开始模糊,对后来发生的事,他记得并不明确。
但他肯定一点,分魂定神盘和他,殷停,没有丝毫关系!
他转过身,手肘撑地,怒瞪着褚寂。
要杀要剐都冲他来好了,反正他不能承认莫须有的构陷!
似是被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逗乐,褚寂笑得更深。
他没心情搭理褚寂,攒足力气翻了个身,给他留了颓丧的背影。
他没觉得身为棋子,又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自己有从魔头手下活命的可能。
左右都要死了,不如省些力气。
“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伤你性命。”倒不如说,为了把只剩一口气的殷停从鬼门关拉回来,费了他好一番力气呢。
褚寂笑意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