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思考小皇帝为何突发恶疾,他上前步,正欲握住谢朝手腕探脉,小皇帝却又蓦然抬起脸来,定定注视着陆川延,神色再正常不过,唇边扯起个笑容:“朕吓到王叔?”
“……”
陆川延哑然,却道原来谢朝是故意吓他,时之间心情复杂。
他收手后退步,语气略带无奈:“微臣却是不知陛下从哪里学来这种吓人把戏。”
谢朝摊摊手,语气是稍显刻意轻松,像是在掩饰什:“朕方才心血来潮,想看看王叔反应而已。王叔方才是在担心朕?”
好半晌,似是不确定地喊声:“摄政王?”
语气有些难以形容奇怪,带着点大梦初醒茫然。
这不对劲。
犹记得小皇帝同他说话时,总是客气虚伪、绵里藏针,哪里有过语气如此平缓和谐时候。
今天小皇帝是怎?
上奔跑狼,抑或是飞翔鹰。
今年谢朝年方十七,正是最风华正茂年岁。
按照陆川延上辈子记忆,这时候他少年意气,生机勃勃,隐藏情绪功夫尚且不到家:在自己面前时,嘴上总是说着“王叔所言极是”,细微表情与姿态却总是藏不住他敢怒不敢言,看得陆川延心情舒畅,更想逗他。
但不知为何,这辈子第次见面,陆川延总觉得眼前谢朝有几分不对劲——似乎与记忆中他出现偏差。
花灯艳红红光芒照亮谢朝半边脸,另外半边则被深深笼罩在无边阴影之中,无端显出几分凉薄妖异。
陆川延听出他刻意,却没多想,只道小皇帝担心他生气所以在装乖,敷衍句:“陛下万金之躯,做臣子哪有不担心道理。”
平平无奇,挑不出错处句话,却意料之外地听见小皇帝反驳,声音低得像是下瞬就会消散于冬风中:“骗人……”
陆川延常年习武,耳力何其敏锐,闻言怔
陆川延极轻地皱下眉:“臣在。”
顿顿,他问:“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微臣传太医入宫?”
“身体……不适?”
谢朝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重复遍,在陆川延疑问目光中,他慢慢埋下头,尚且单薄肩膀开始轻轻发抖。
陆川延顿觉不妙:“陛下?”
他无疑是俊美,但十七岁该有勃勃生气却溢散得干二净,原本像狼像鹰琉璃眼珠空洞洞,莫名瘆人。
如同被拦腰斩断幼树,眉间透露着股行将就木死气。
谢朝并不叫陆川延免礼起身,而是踩着脚下稀疏落叶,步步慢慢向他走来。
落叶碎裂清脆响声停在身前,陆川延微微抬眼,与小皇帝目光不期而遇。
月光下,谢朝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他,眼瞳里倒映出陆川延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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