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延只用句轻飘飘话就将他堵死:“微臣担心晚上睡觉时时不察,压到陛下伤处。倘若因微臣缘故,害得陛下伤势加重,那微臣难辞其咎。”
极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理由。
谢朝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叔命人将张软榻搬到龙床边,然后轻飘飘躺下。
虽然两人之间不过咫尺距离,却像天涯海角那样遥远。
所谓看得见摸不着痛苦,谢朝也算是体会到。
他原本锋利侧脸线条被烛光柔和不少,褪去长年累月肃杀气息,现在陆川延才变得像个年轻人——平日里他往往会让人忘记,今年摄政王才将将二十有五。
谢朝看着这样闲散王叔,只觉得心脏隅像是泡在春水里,酸酸软软得不像样子。他定定神,见王叔似乎心情还不错样子,趁此机会,捏住陆川延衣摆。
陆川延从话本中抬起头,看见小狼崽子满眼希冀地看着他:“王叔,今晚与朕同睡张床吧?”
原来是这件事。
陆川延复又垂下眼,巍然不动地直接拒绝:“不可。陛下龙体抱恙,若夜间碰到伤处,伤口开裂就糟。”
润,这个时候又像极小狗崽:“王叔给夹什,就吃什~”
谢朝目前状况不宜吃大鱼大肉,因此桌上菜色都很清淡。
陆川延环视圈,最后夹起两块笋尖,往谢朝嘴边送去:“陛下,劳烦张嘴。”
谢朝张开嘴,口衔住筷子尖,将笋叼进嘴里,动作间露出排整洁而锋利小白牙。
他腮帮子鼓起,边嚼边含糊道:“春笋好吃,王叔也尝尝。”
此后两天时间里,两人直分床而睡。期间谢朝多次试图
又被拒绝。
谢朝有些挫败地鼓鼓腮帮子。
事情是这样。
原本,谢朝认为自己苦肉计是本万利买卖,除有些风险和疼痛以外毫无弊处——直到从醉香阁回来第二天晚上,王叔抱着被子和他分床睡。
当时谢朝猝不及防,宛如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追问缘由。
陆川延答应声,却并不下筷,而是继续为谢朝布菜,将桌上菜都喂个遍。
谢朝现在吃不下太多东西,故而很快就说自己吃饱,只是最后喝几口粥。陆川延这才换双筷子,开始用膳。
谢朝颇为委屈地瞅眼被换下来筷子,对王叔不肯和自己共用筷感到不满,却还是怂唧唧地没说什。
两人很快用完晚膳,宫人鱼贯而入,将桌椅撤出乾清宫。那个琉璃花瓶却应小皇帝要求被留下来,放在龙床边案几上,几枝桃花疏影横斜,被烛火镀上层古典柔黄色。
陆川延随意取本话本,坐到谢朝床边,等他消化小半个时辰之后好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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