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说,“杀死敌人?可以,把你能给我的所有奖励都摆在我面前来。”
神父稍微一愣,看了一眼旁边的展览柜,“奖励不就在您的面前吗?”
渊稍稍仰头,一脸不屑,“这不够!”
神父
聂从和刑炎不过是被渊打了个半死不活,尽管都血流满地重伤不起,但他们确实没有死。
麻木的渊转过头用极其冰冷的目光看着神父,他的眼神突兀的令神父忍不住一个寒颤,但这是不科学的,他不是人类,怎么会像是人类那样感到恐惧?
这份心底的不安被他压制下来,神父稍稍仰起头,继续悠然地说道,“杀死他们。”
渊没有行动,只是冷漠的说,“把锁给我。”
这么一场简单的战斗似乎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改变了什么,或者已经彻底改变了渊吧。
炎却始终冰冷着一张脸。
那一刻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哭泣的。
然而回到现实,渊只不过是从容的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挡住了来自面前两位追猎者的攻击,他内心的恐惧和呐喊已经完全无法从他的面容上所表露出来,自尊不允许,坚强不允许,他理所当然应该是所有人的支柱。
所以,他怎么可以哭呢?
如果不能哭,那么我又该怎么做呢?
明明只有几分钟的事情,但此时此刻,渊的目光、神色、乃至语气,都冷漠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明明那孩子外表看起来就单单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孩罢了,明明之前他还不过是个虽然强大,却还隐藏着几分温柔的普通人。
但是这一刻,神父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渊了,他好像换了一个人,身体里某个不知名的灵魂取代了他,于是他从头至尾,都彻底蜕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一个可怕的模样。
不,我不应该会有畏惧这种情绪。
神父十分坚持,“您必须杀死敌人,才能获得奖励。”
渊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更加残酷而冰冷,神父感觉自己背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的,而这仅仅只是因为对方这么一个笑。
如果最强大的人注定要抛弃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羁绊,所有眷恋的事物。
那么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真正的生死决战其实不过就几分钟的时间,但感觉起来却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教堂里的打斗和喧闹终于结束,最终站在台阶上的依然是渊,他赢了,再一次的。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赢的,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这会令他忍不住归回到自己还在修罗场时的状态,在麻木的战斗和厮杀中,渊再不会感受到痛苦了。
“还没有结束。”神父从容不迫,优哉游哉地站在耶稣受难像的下边,兜帽下的视线悄悄窥探着渊,“他们还没死,你得杀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