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连刻也未多留,立即站起身来,跟来时样匆匆走出去。等出贺汀州院子,他才停住脚步,抬手碰碰刚梳好发髻。但很快就像被烫着手似,将手重新缩回衣袖里。
他如今除不能出门,其他地方都可自由来去,便四处去逛圈,到天快黑时候,才走回自己住小院。
锦书正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吃饭,见他就问:“公子,你见着宫主?听说宫主这几天病得厉害,不知现在怎样?”
许风说:“又不是特意去看他,怎知道他身体怎样?”
锦书只好问:“那林公子呢?”
他顿下,副要笑不笑样子,自语道:“嗯,只是碰碰你头发,不算碰着你吧?”
许风肩膀微微发抖。
榻边正好放着梳子,贺汀州就取过来,手势温柔地给他梳头。边梳边问:“你那哥哥……待你好吗?”
许风没有理他。
贺汀州就说:“看来是不太好。”
说:“自己去找。”
说罢转身就走。
贺汀州原想将他捉回怀里,但记起他那日激烈反应,到底不敢碰他,只探起身,揪着他衣带把人拉回来。
许风阵儿挣扎。
贺汀州扯住他不放,说:“头发乱成这样,你也到处乱跑?”
许风深吸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说:“哥明天就回来。”
他瞧瞧桌上已摆好几样菜,道:“明天让厨房做几样哥喜欢吃菜吧,记得他最爱吃……”
他声音滞,突然间说不下去,脸孔微微扭曲下。
锦书忙问
许风马上说:“好得很!小时候若没跟他分开,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汀州手顿,说:“嗯。”
过会儿又道:“林昱是大少爷脾气,样样都有人伺候着,怕是连自己头发都梳不好。以前带着弟弟逃难时,倒是常常给他梳头。后来们俩失散,就时常会想,不知他有没伤着病着、渴着饿着?有没有被人欺负?没想到,他真被坏人给欺负……”
贺汀州说到这里,已经给许风重新挽起发髻。他忍又忍,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摸摸许风发鬓,说:“好,回去等着你哥哥吧,他明日就回来。”
他说罢就松开手。
指着他略有些歪发髻,问:“谁给你梳头?”
许风颇有些骄傲说:“哥哥。”
贺汀州下没声音。隔片刻,才由他喉间传出来低低笑,说:“手艺真差。”
他手挥,就拔下许风束发簪子。许风头黑发散开来,衬出他脸上惊慌之色,问:“你做什?”
贺汀州用两只胳膊圈着他,道:“只是给你重新梳下头发,别怕,不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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