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钊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匣子,扔到陆炎武脚边。
“还得劳烦铁笔判官再接再厉,继续为大雍朝鞠躬尽瘁五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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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雨倾盆,阴云翻滚,黎明天光落在树林里,周遭片死寂。
张之敬是漠北第批铁甲,为着打鞑子伏击,能在干涸戈壁沙漠里,刨个坑埋就是整日,不急、不躁、不动,大隐如斯,仿
堵在城门处闹着要出城百姓,其中势必有天下粮仓暗桩,若南海子那边还未将想出个妥善法子,安置好北运军粮,这头又开城门,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陆飞白急匆匆从外头冲进来,语速极快地说:“……太后那边受不知谁人蛊惑,唯恐民变闹进内城,遣内廷人持凤印,命内城九门和皇城四门尽数关闭。”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陆炎武急,牵动前胸伤口,疼得他直抽气。
眼下形势再坏,毕竟只是天下粮仓头日关张,也还能勉强撑过去,那些听谣传说今日要开城门百姓眼见无望,多半便会散去,可若皇城和内城也跟着封,只怕是民怨沸腾,没那容易平定下来。
他当机立断道:“缇骑持刑部印先去内城拦着,给穿官服,即刻入宫请太后收回懿旨。”
,伸手入怀,摸出那封圣旨,迎着稀薄微光摊开。
字未写。
片空白。
秋雨凛冽如刀。
“中州恐怕在劫难逃。”
陆飞白没有立刻应他话,迟疑片刻才说道:“父亲此举,无异于……不要这个刑部尚书。”
陆炎武吃力地配合着给他穿衣戴冠书吏:“所以你也别跟着来回跑,趁着内城还没乱起来,赶紧回太学去好生读书,年底琼花夜宴再给咱家赚个官回来,爹还指望着你俸禄养老送终呢。”
陆飞白沉默地低下头。
“陆大人年纪轻轻就想着回家种地,那可不能够啊!”袁钊从天井里爬上来,浑身湿透,正往下滴答水。
他先是好奇地四下张望片刻,对着那繁复精细沙盘啧啧称奇,瞧着愣住父子二人,这才拍脑袋,想起来正事。
陆炎武正俯瞰着越风楼地下,细致入微中州大沙盘。他已勉强恢复声音,可以开口说话,昔日铁笔判官,气力虽有不足,官威不减。
辰时初。
厅堂角落里铜漏滴答,滴滴流水,缓慢又坚定地落在时筒上。
下方书吏来回奔走,外城七门已经全部标红旗,皇太后诘问口谕已经传去雍定门三次,好在值守雍定门羽林卫张超是萧亦然手底下人,沉得住气,咬死未见圣旨,绝不擅动,暂且还未闹出大乱。
广安、广渠门有箭楼,也还能镇得住,若再僵持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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