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如钟暮之鼓,轻柔又沉重地敲在他心尖上。
沈玥愣片刻。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样……不要紧。”
萧亦然摸着他后脑手,不轻不重地拍下:“你若当真不要紧,下次再翻
“已经太晚……”
他迟来四年。
他让心心念念这个人,生受四年蚀骨之痛,身铮铮铁骨消磨成元气大伤,提不起枪,负不甲……但即便身处如此绝望境地里,萧亦然仍在尽其所能地维护着他,维护着他这个被所有证据指认元凶。
可那时候他在哪里?他又在做什?他又为他做些什?
在理所应当地受着他庇护,在因他避而不见质疑委屈,在自怨自艾中对他心生觊觎,甚至门心思想要占有他,让他再也不能如此轻易地丢弃自己……
再追查,也不留下丝毫对不利证据,可……可那时候,却还因为仲父毁口供,对仲父发好大通脾气。”
沈玥说着就红眼眶:“不仅是那次,还三番两次地质疑过仲父为何不信任……明明仲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仲父也为规划好切……以为是自己输,其实仲父直在让赢。”
萧亦然无言以对。
他头回觉得,这人太聪明,随便摸着点由头,就能将前前后后瓜葛尽数翻出,实在不是件什好事。
沈玥把头埋进臂弯里,沉默好会儿,低声问:“仲父……还为做什别筹谋?”
纵使迟钝如萧亦然,此刻也已察觉到沈玥声音里酸涩。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伸出手,轻抚上沈玥钻进臂窝里,只露出个软绒绒后脑。
圆润、饱满,是聪慧至极骨相。
“陛下还这样年轻,怎就会晚呢?莫不是这四年受什委屈,要向臣诉苦吧。”
“比起仲父,那些算得什委屈。”沈玥负气地说。
“委屈就是委屈。”萧亦然轻笑着,“刀砍在身上,不论轻重都是样痛,哪有什委屈是更不得?”
“……都是已经过去很久事,陛下现在想报恩就不必罢。”萧亦然听他声音有些沉闷,捏他脖颈把,想要给他揪出来看看。
沈玥缩在臂弯里,固执地不肯抬头:“过去这四年,仲父过好吗?”
“……还好。”萧亦然沉默片刻,补充道,“不用教陛下兵法,不用给陛下抄字帖,也不用为陛下捏泥人,臣过得还算不错。”
沈玥听出他刻意回避不提这些年蚀骨毒折磨,和那些为他挡过明枪暗箭,闷闷地笑笑:“就那让仲父头痛吗?”
“人贵在自知。陛下现在知道,倒也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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