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钊平日治下极严,这会儿输得比他还惨些,他才从外面卸差事回来,便被群部下副将齐手按在桌子上,三两回输个精光,抓着手按手印,签五两银子债条,这才放他下桌。
“这群没良心!”
袁钊被轰下桌,屁股坐在萧亦然身边,捏着拇指大小茶盏,蹙眉道:“这小杯子,哪够喝?征儿也不知道给你整个大点壶。”
“搬个缸来,你来煮。”萧亦然靠在躺椅上,难得闲适安逸。
炉小火慢,他兢兢业业地煮半日茶,热气轰着整条侧廊下都是清冽茶香。
轰然喝彩。
“小征哥儿,不是还有第三道锦囊计吗!你这才使两计,怎就跑回来?”
“不可说啊,不可说。”袁征摸着下巴,神神秘秘地卖关子,“但可以透露点给你们,咱王爷说,这第三计下来,中州可是要大变天!”
“嘁~!”
众人齐齐喝倒彩,袁征跳下椅子,闹成团。
“大缸煮那叫茶吗?刷锅水还差不多!”袁钊口气干茶,入腹暖洋洋,五脏六腑都熨烫着妥帖,他火气这才消几分。
“你们都晓得在家中躲清闲,那送流民可不是什好营生,带弟兄们做烧火支锅子煮粥熬药粗活便罢,老子在家伺候老娘都没被这样指着鼻子骂!最可气是户部那个新任尚书迂腐紧,人名登记造册个不许有错漏,咱漠北军营都没他管严!”
“着实辛苦大将军。”
萧亦然笑着又递上盏清茶,安抚道,“毕竟人是要去漠北,铁甲军出面,那些咱们抢粮杀人谣言也就不攻自破。这样要紧事儿,自然得袁大将军分量才能压得住场。若大将军要出出闷气,不如去五军都督府溜两圈,近年关时候正缺人手。”
“不去。你不在朝,谁稀罕管他们那些破事?”袁钊见他看着前院发
往年临近年关时候,各个衙门要清账过年,初至十五不行朝会,不论政务,干政令都要赶在年前下发,萧亦然便宿在内廷值房里,宵衣旰食处理公务。
今年又逢琼华夜宴,流民入京,各司都忙得脚不沾地,他这里反倒清闲起来。四下支棚子不透风,袁征就非要把他从书房里捞出来,放到廊下坐着看他们胡闹,美名其曰沾沾人气,伤势也好快些。
萧亦然身边搁炭火小炉,炉子上咕嘟咕嘟地沸着茶汤,他手里握着卷杂书,充当给众人烧水煮茶营生。
袁小将军被灌两杯古漠春,胆子又大几分,便偷偷摸摸地爬过来,扔他书,强拖着他道下场输钱凑份子。
上赌桌武扬王没有什情面可言,不出三圈便输得文不剩,被摸光钱袋便又赶回廊下继续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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