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还是担忧河北战况吗?”
“是。”
萧亦然坦然道:“陵峡口
因这批意外而至粮草,他方才重新回想过婚仪那日,谢二近在咫尺却刺偏那剑,多半也是为着警醒他脱身。而他当时日夜守在城墙之上,也未曾来得及前去谢过。
说起来,他虽阴差阳错之下,从未见过这位谢家女郎,但却也能猜得出,个闺阁女子能在世家与漠北翻脸之时挺身而出,定是位极有胆识、且聪慧姑娘,大约与浪里淘沙那位姜淼不相上下。
袁钊那个大咧咧性子,对上这位心思缜密谢二,又是深入敌后战况,怕是没有什绝对优势可言。
沈玥回来时候,天近黄昏,夕阳恰如其分地穿过雕花木窗,在窗边人身上洒落出片温暖金黄。
他仲父无论做什事都极为认真和投入,不论是持刀枪杀人,还是此刻执笔墨凝思,从容镇定仿佛能抚平切焦躁。
众人义愤填膺地随声附和。
万民相送葬仪过后,场轰轰烈烈罢朝文喧,开始初现峥嵘。
*
萧亦然这整日都在沈玥寝宫里,整理着他翻出来舆图。
中州这场洪水漫进皇宫里,御书房藏书和文牒被淹大半,即便如此,太后依旧派御林军守得水泄不通,不许任何人进出。多亏沈玥四处乱放东西习惯,和他惊人记忆力,方才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纸被水浸泡模糊九州舆图。
沈玥不由自主地靠过去,将身上披着氅衣罩在他背上。
“回来。”萧亦然抬起头,向里侧给他挪个位置。
“嗯。”
窗边小几不大,盘坐两个大男人显然有些挤,沈玥本想给他披上衣服就坐到对面去,可他仲父往里这挪,他便立时抬不起腿。
沈玥就势坐过来,靠在他肩头看他重新勾勒出地图。
萧亦然重新用笔在纸上勾勒着陵峡口山川地貌,意图复盘袁钊与北上铁甲战况。
虽然他在所有人面前都笃定着袁钊定无险忧,沈玥与季贤也曾分析过河北战况和形势,但他日见不到确切军报传回,心里始终忧思难安。
比起未知军情,他更忧虑是河北谢家那位主将——那个曾经被先帝永贞纸诏书,用场冥婚许给他女子。
那场血溅三尺婚仪,最开始便是这位蒙在盖头下新娘,率先对着他亮出锋芒毕露剑光,他还没看得清她模样,便匆匆带着沈玥逃离中州。
而后,谁也不曾想到是,在缺水断粮,苦苦支撑数月之久沧云关,也就是这位在婚仪上对他亮刀子谢二姑娘,自河北州向西北跨入万重戈壁荒漠,打通被鞑挞封锁粮马道,为沧云送来批救命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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