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跑开,叫也叫不住。
鲁日笑叹:“孩子大,知道害羞。”
张达嗤嗤笑:“要是顶着那个脑袋,早就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不知道害羞也知道……”
江逾白吃茶回来,正撞上他们,鲁日劈头盖脸问:“瞧你干什好事?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好好个娃让你糟蹋!”
江逾黛摸摸脑瓜:“那头发?觉得还行啊。”
江隐道:“好。”
天渐渐大亮,暑气蒸腾上来,青石板都晒得发烫。
江隐坐在小木凳上,江逾白正拿把剪刀,对着他头比划:“趁他们没回来,先把你这头长毛剪,省看着跟个小姑娘似,老被他俩笑话。”
江隐刚往后面缩缩,就被他拽回来:“别动!刀剑无眼。”
江隐只得乖乖让他剪头。
”
他朝江隐努努嘴巴,“唱完,唱最后那段。”
江隐便又唱起来,他人分饰两角,模仿人声绝活怕是就从这时练起来。
他唱到三娘“劝君子临行更尽酒盅,愿与你再向人间陌路逢”,再到柳毅“倾觞尽酬知音,从今后,天涯长忆月明中”,鲁日陶醉眯缝着眼睛,张达和江逾白也悠闲靠在椅背上,看着缀满点点碎光星空。
夜空压下来,转眼又是清晨。
鲁日还要说他,他就嘿嘿笑,打岔过去:“打听到点什?”
张达说:“都说好,中元节要演目连戏,咱们也上去耍耍,然后逛夜市,放天灯。”
江逾白道:“好得很。”
鲁日还惦记着江隐:“去看看阿泽。”
等他到大堂,就见江隐坐在地上扎花灯,姑娘扯着几块红布,指点他
剪好,张达刚进门,就指着他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唉哟:“猜猜……是你师父手艺吧?”
江隐点头,看不出喜怒,好像有点别扭。张达笑不停,他耳根就慢慢红。
鲁日赶忙安慰:“好看,好看!像……”
张达接:“像狗啃样!哈哈哈哈……”
鲁日啐他:“少说点话,没人当你哑巴!”
鸡还没叫,江隐就推开房门走出来,打些井底水洗脸擦身。
凉洼洼井水凝泼,又很快被初升朝阳烤干,这时,他也已经打完套拳。
江逾白这才边打着哈欠边从走出来,用井水泼两把头脸,揉把练功后热气腾腾江隐,夸句:“好小子。”
江隐收势站好:“师父,们这次收什鬼?”
江逾白道:“不收鬼。中元节放河灯,就是普渡落水鬼和孤魂野鬼,鬼魂有盏灯照着,就能托生去,皆大欢喜。你要有心,就扎个最漂亮花灯,让得灯鬼风风光光,别鬼都羡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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