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是自己选的。死他一个也足够了。
男人站在那里许久,他表情冷淡地看着空气里自己口中冒出来的白雾慢慢消散。不远处的电话亭里那个人打电话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他刚刚甚至已经将骆扬故意,bao露给了ssLc的人,可显然他自己依旧是人家的主要目标。他漫不经心地动动脖子,把手里的打火机扔进衣袋里。男人好笑地听见那塑料材质的小玩意儿磕碰道衣兜里金属枪支的细微声响。直到右手感觉到那么一点灼烫,他这才发现刚才的烟早已经只剩烟蒂。男人看上去有些扫兴地扔掉烟头,踩灭,然后转身大踏步地走开。
天渐渐地黑下来。
小旅馆的大堂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胖胖的老板在吧台后面擦着一只蒙了厚厚灰尘的高脚杯。徐子敬对一进门便迎面而来的热气感到满意。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笑了笑
。”男人在骆扬身后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开。刚才一瞬间眼神里的犹豫,他不知道是否被年轻人看到。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演员。
骆扬眨了眨眼睛。他慢慢往出走了两步,然后扭回身来,男人还站在原地。年轻人笑了笑,然后冲徐子敬道:“别不会来啊徐哥。”
徐子敬乐了,他点头,看那样子几乎真的像是一个认真的承诺了。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步伐稳健地走远。
他还太年轻。不值得。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一点厌恶的笑容,这使他本来算得上英俊的面孔透出一种不怎么让人喜欢的扭曲来。徐子敬承认,他有让骆扬来协助自己的意思。换句话说,一个炮灰为了让自己合格一点,甚至要扯上另一个来做垫背。而话险些就出口。
他的小徒弟已经很优秀。他还太年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一念成魔。徐子敬下意识地捏着那只简易的塑料火机,火焰的喷口还带着一点点余温。他自己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徐子敬自己清楚,他从来不是什么会悲天悯人的人,他会为了任务不择手段,他会对所有人做冷静理智的选择。而显然这只是他的自以为。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到某些人,某些感情,总会教人不那么清醒。
牺牲骆扬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也许胜算会大一点,可即使胜利,他又该怎么面对。那个年轻人还没成家,还不知道生活有多少种滋味。他还是喝可乐打魔兽的年纪,就已经为了他选择肩负的责任身涉险地将生死做了赌注,而家里人还指望这这个孩子建功立业衣锦还乡。他怎么能听着他的小徒弟口口声声地说着“你可要回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推进死地里面去。
他的私心让自己感到恶心。他一个人能做得了的事情,从来不用多一个人来妨碍。他从来不曾失落过这样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