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无声启动,平稳地划过地面上细微的裂缝,男人坐在轿车的后座,漫不经心地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钥匙串发出轻微的一声“叮当”。坐在叶昔旁边的列昂尼德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慢慢道:“清除者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回到总部就可以知道消息。”
叶昔挺平淡地笑了笑,并没说话,看上去浑不在意。
列昂尼德看了他的表情两眼,于是不再说话。
十二小时之前。
如同幽灵一般的车队缓缓驶入废弃的工厂群,天色正渐渐暗淡下来,寒风凛冽。黑色的轿车无声停下,从车上迈出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的一点褶皱。他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可男人却依旧肩背笔挺,他任由那彻骨的风呼啸着打透衣服。
将渐渐破晓。徐子敬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肩膀,然后又瑟缩了一下。
一个年轻人进了门,张望了一圈,然后朝徐子敬走过来。他将一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圆桌上,“徐先生,您的东西。”
徐子敬笑嘻嘻地冲年轻人举了举他的空酒杯示意,对方没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徐子敬溜溜达达地提着那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上了“他的”越野。
与此同时。
如果徐子敬在这里,他一定会用那种教人厌烦却又在不觉中习惯了的眼神投来欣赏又赞叹的一瞥。而事实上这样的艰辛的“表面功夫”他们自己早都已经习以为常,连一点关怀也欠奉。却依旧不妨碍欣赏对方的忍耐和强悍。
叶昔就是这么个人。他消瘦,却从来无法被打倒。
列昂尼德在叶昔后面下车,他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脸上带着些得意洋洋的笑意。
“怎么样,
男人站在宽大的穿衣镜正了正自己的领带。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深黑色的瞳孔,眨了一下眼睛。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挺轻,显得克制而礼貌。“叶先生,该出发了。”
叶昔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黑色的修身西装。男人走到桌子边上,从抽屉的边缘摸索出一只放在简陋塑料小袋子里的芯片,他随手将那芯片放进自己的衣兜。
俄国冬天的早晨温度很低,呼吸之间可以看见水蒸气迅速地液化。这是一处不算奢华的酒店,在这小镇的边缘,一行人算是低调。酒店楼下的车子排成一列,几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人匆匆地坐进车里。叶昔向列昂尼德笑笑,对方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进了同一辆车子。车队缓缓离开酒店。
雪到今天早上才停,地上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位于山谷中央的巨大厂房被掩藏在皑皑白雪和四周更高的地势之中。而缓缓转动的监视器上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点,昭示着这里并不只是一个被废弃已久的工厂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