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客从保他走出净身房那刻,他是恨,恨他同为段承之子,要看着兄弟在北朔风光,自己却着这身阉人衣袍,在南望屈居人下。
但他可以继续隐忍,这是他最擅长做事。
段绪言将情绪收拾得很好,只应道:“幸而督主那日来得及时,这个恩情,督主想怎报?”
“当真要报?”
段绪言说:“为何不报?”
不是难事,若有本事进东宫,便等同于将半只脚踏上朝堂,你可以掂量掂量。”
这位太子殿下,段绪言还不曾见过。他被调入萃息宫也才满三个月,阮青洲那时还在南巡途中,至今未归。
虽说他未曾与阮青洲碰过面,但对于是否有必要攀上东宫这件事,非是今日刘客从提到,他才开始权衡利弊。毕竟若想顺利从东厂或锦衣卫那里取得南望细作线索,刘客从便会是他最大阻挠。
这个东厂督主对他没有十足信任,只是把他当作枚棋子安插在萃息宫里,不管往后再如何提拔他、宠爱他,也万不会将东厂内部细枝末节透露给他,不若也不会在开始就将他摘出东厂和十二监。
段绪言心里清楚,如今这个阻挠尚且还能当踏脚石,但总有日必会反过来绊住他脚,所以他要寻个更妥当依靠。
刘客从似是直在等这句话,闻言后又停顿片刻,才说:“要报也得是你入东宫之后事。”
段绪言虚与委蛇道:“东宫哪比得上在督主府中待得自在。”
刘客从轻笑声,往他怀中又挪去些,道:“来日待东厂敌党落魄些时,便把你调到身旁来,当个东厂掌刑千户也是风光,到时你便可以住在府上,同房共榻也是可以。”
刘客从口中东厂敌党,便是以太子阮青洲、及内阁首辅兼三公之位谢存弈为首振南党。
段绪言也知,自己阴差阳错
段绪言游着神,假意亲近道:“督主思虑周全,当真费心。”
“说到底还不是怕委屈你,”刘客从叹声,“想来本是要保你进锦衣卫,也怪那谢国公常与东厂作对,虽说你之事也就风颜楼和身侧个别人知晓,但谢国公疑心重,听你是风颜楼出来,唯恐你会和东厂有点瓜葛,便暗中作梗把你调进十二监,险些误你半生。”
提及此事,段绪言本是抗拒。
自出生起,他便被段承蓄意培养为名细作。段承教他文韬武略,让他受刑、举刀、杀人,却不让他入宫廷,受礼教,北朔百姓甚至都不知道他存在。
他可以理解段承为帝业做切,可以在南望卑躬屈膝苟延残喘,但他怀着重归北朔希望,誓要以北朔皇子身份争夺下储位和大权,所以净身去势于他而言是种莫大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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