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的声音就靠在脑后,刘客从正要转身,便又被那人的力道按了回去。
刘客从说:“在东宫待得滋润啊,有了新主,该要把我忘了吧。”
段绪言说:“为了让公公知道太子查账一事,我可费了不少心,公公怎么能说我心里没你。”
阮青洲暗自查账一事,他只和刘客从提过一嘴,连细节都未透露,如果税银一事和东厂有关,章炳怎么可能因此知晓锦衣卫前去缉捕的消息。
所以自探听到章炳被捕一事起,他便猜到,阮青洲这方定然还有南望贪,,g的爪牙。
“督主是风颜楼的贵客,柳娘怎敢无礼啊。”柳芳倾应声而来,步履轻动间,一身熟落的风情。
“这小厮是今夜临时来帮个手的,失了规矩,督主莫要怪罪,来人啊,给刘督主开两坛葡萄春助兴。”
见刘客从半身湿漉,柳芳倾遣人递来帕子,亲自替他擦拭,赔笑道:“葡萄春是西域来的酒,珍稀得很,就当是柳娘给督主的赔礼了。”
刘客从说:“柳娘子有心了。”
柳芳倾这才侧首朝向段绪言,抬声道:“还不退下,换个人来倒酒。”
长夜未尽,主楼笙歌鼎沸,刘客从单膝搭桌,举杯饮酒,一双眼在裙衫罗幔间转了好几个来回,都寻不见新趣。
待手中空杯置落于桌面时,身侧来了一端酒小厮,刘客从在抬目间与那人对视,心中蠢动,便伸指在桌面轻叩,示意那人倒酒。
段绪言到他身侧跪坐,等一杯酒斟满九分,他轻抬杯底,双手奉过。
刘客从贴着那指节滑动,却连带着段绪言的手一同攥在了掌中。他将那双端酒的手拉往唇边,杯中酒水因而洒出,自指间淌下。
刘客从看了一眼,正要俯首将唇覆上,哪知那手猝然一挣,酒水便顺势洒倒在了刘客从的腿间。
正想着,身侧,刘客从又吊着细嗓,叹道:
“是。”
段绪言退了出去,一场闹剧才算落幕。刘客从借口到雅间更衣,随后便也暂时下了席。
自风中行走时,一身湿酒透着冷,刘客从在主楼外绕了半圈,正欲回身披件衣裳时,却被人掳到了墙边。
那人自身后箍住了他,胸膛还散着点热。
“督主在找谁?”
段绪言一脸纯然无辜,连忙伏身致歉:“小人蠢笨,望督主恕罪。”
身侧家奴正欲怪罪,刘客从却先取来酒壶,说道:“那便再倒一杯。”
段绪言便也伸手去接,可那壶身被刘客从有意攥着,僵持之中,倒有了些拉扯的趣味。段绪言微弯眼眸,蓄起情意,似在暗示些什么。未等刘客从松手,他便假意被那力道拉倒,顿时倾身过去,泼翻了酒。
周侧宾客停顿注目,噤了声。
“放肆!竟敢对督主无礼!”家奴一番推扯过后,段绪言倒翻在地,衣襟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