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没经历过那些,殿下就不是如今殿下。”
闻言,阮青洲神色微动,他转眸侧向身旁,正与那人灼热真切眼神对碰上。
段绪言笑着看他,道:“奴才就很喜欢如今殿下。”
雪已落停,撑起伞搭在地面,随风轻摇,段绪言靠他身旁坐下,侧首看他许久。
见那人随手扎低髻也该散,几点白雪夹在发间,融后便聚成水珠,段绪言伸指替他掸去,问道:“殿下是第次翻墙?”
“不算是,”隆起树根伴着肩,阮青洲稍稍往那处靠去,说,“约莫七八岁时候,便想翻墙来见母妃,但墙头太高,总是攀不上。”
段绪言倒不曾听过这些,他问道:“那时殿下就没住在萃息宫吗?”
“不住这里很久。”
人。”
那守卫朝他指方向看看:“看错吧,哪儿有人啊。”
“可分明看到就在那墙头上,有那抹白影闪过来着。”
听他口中“白影”,守卫特往边上牌子看看。“萃息宫”几个大字赫然刻在匾上,经这夜色罩,何处都像淌些红,引得人打怵。
守卫轻咳声,道:“萃息宫都荒那久,大半夜谁会来啊。”
像声叹息,说出后就被风吹散,阮青洲沉默下来,只看向眼前旧景。
段绪言静视着他,看他双眸凝在夜色中,被寒风冻得轻眨,就觉得此时阮青洲与平日很是不同,像是撬开壳后露出那点蚌肉,柔软得脆弱,他从没见过。
段绪言问他:“殿下想回到从前吗?”
阮青洲摇摇头。
“谈不上想,”阮青洲说,“毕竟有些事经历过遍之后,就再没勇气经历第二遍。”
那人挠挠头:“见鬼……”
“哎!闭嘴吧你!赶紧走,瘆得慌!”那守卫紧拉着人,赶忙往前走。
道上拉长灯影随人并行远,隔在宫墙内寝殿静如死水。
老旧槐树如往日,就栽在萃息宫庭中。叶片凋零后,仅剩开叉枝条张臂般敞着,镶层银白积雪,枝头沉沉。
阮青洲依着树干坐下来。盘在地面树根粗壮,恰能容他搭靠身子,阮青洲便就这般倚坐着,像傍着草木朵霜花,天明后该要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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