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倾欲言又止,忍不住嗔笑道:“顺手救你命也没图你以身相许,你到底哪儿来心思,就这想……养?”
留君将钱袋往手中攥,便又抱臂往墙面靠去。
他侧头看着柳芳倾,问:“在这儿出入不是嫖客就是官差,先前没桐月,现在又丢丁甚,你就没怕过吗?”
伞檐是个圆弧,靠着墙面时,雨点多半会自伞与墙缝隙中砸落,再又浇往留君身上。柳芳倾笑他蠢笨,再将那人往伞中拉来些。
柳芳倾说:“风颜楼好歹也是个安身之处,比起亡命天涯,这样不是更好吗?”
迈阶脚步顿停,柳芳倾转头问:“那丁甚是谁送回?”
——
屋外雨声落得急,柳芳倾撑伞行出时,淌满鞋水。后门外连着条巷子,眼就能望见底,柳芳倾站在雨中,沉默须臾,才道:“淋这夜雨,就没想往伞下躲躲?”
身侧黑影轻动,不知何时已侧靠在墙边。柳芳倾回眸看去,留君正抱臂静望他,浑身皆被雨水浇透。
虽说湿得贴身衣裳反还将身形衬得挺朗,但也有些可怜人样子。
校场,已候些时。
听长阶处足声渐近,白霓徒带身淡泊,转眸回看,浅蹙眉头渐也舒展开来。
“忘战必危,今日之事还能算作警醒,他们自也明白东家苦心。”语调沉静,声也轻柔,白霓徐徐走近,褪去乐人身份,柔和间添带几分淡漠。
柳芳倾也已静心不少,与她说:“方才是下手重些,待人散,劳你给小群送些消肿止淤药去。”
“明白。”
留君默然不语,看他半晌。
“你直过着这种日子吗?”
柳芳倾转身走去,将伞檐撑过他头顶,才拋过手中钱袋,问道:“救完人,还顺手给这袋子钱,什意思?”
“还你,其中半算作卖身钱,别记错。”
留君再又递过,柳芳倾没接,只借着门下灯,看眼他手上擦伤。旧伤未愈又添些新口子,眼下沾雨水,伤处便冻得更红。
“说,用这种法子挣来钱,不收。”
留君说:“走正经路子赚来,不会给你添麻烦。”
白霓浅笑应过,轻声道:“丁甚回来。”
柳芳倾问:“人怎样?”
“吸迷药,旁没什大碍。”
“去看看,”柳芳倾再往长阶行去,顺带问道,“公子呢?”
白霓静站其后,应道:“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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