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照此份文书来与南望商谈吧,也不枉昨晚通宵达旦,可中书令那边……”
“谈议拖数日皇城也已知晓,听闻珘王已启程前往关州,他手带御旨,理当就是为说服中书令来。”
“也好,因戴千珏事,近来百姓中关于南望议论也不小,早些结,也能尽快将此事揭过,以免再激恼南国世子,那可就前功尽弃……对,珵王下令追溯纸张来源,可有查出结果?”
“听是布政司上下及进出关州*员文人均已查遍,也查实近来关州无人拓印此等文书,这时机选得巧妙,恐怕就是南望人传出。”
“南望理当求和才对,此时传出这事既折辱南望帝名声又会激怒世子,倒是奇怪,奇怪……”
阮青洲不能再问。
他靠上段绪言肩头,轻嗅着晚风味道,合起双眼。倚靠二十五年高楼忽然倒塌,他凭风飘落到旷野之上,副残躯待染黄沙,寻到处依靠便也无力再流浪。
“是来寻吗?”阮青洲问。
段绪言以抚摸代替回答,拢衣将他暖着:“冷不冷?”
“冷,”阮青洲疲惫入怀,“段绪言,带回去吧。”
听完这声喟叹,程望疆斥袖退后,下阶行出,神色肃然。十余年过去,程铁关三字篆刻在牌位上痛,他至今未能释怀。
遥想出征前那副阳光下英武盔甲,回归时已成染血破铜烂铁,程望疆再无勇气唤出“铁关”二字。丧子之痛,未能感同身受,旁人如何体会如何知晓!
如今伤疤被那风轻云淡句“丧子之痛”揭开,程望疆迎风攥拳,自树影下穿过时忽被强光晃眼,依稀却见日思夜想身影自眼前而过。
“铁风!”
字之
落日前,马匹载人驰回,自傍晚走到黑夜,段绪言刻意放慢马速,等他发泄倾诉,可阮青洲连歇斯底里都是沉默,回到王府后也依旧安静如初。因为他知道,若是想让南望战俘早归,除静候以外,他什都不能再做。
接连两日,府邸风平浪静。
先前戴千珏之事早在关州广传,就连北朔都已知晓这桩蒙冤五年大案,因而人人都在等着这位南国世子亲自到使臣馆前质问,表露自己失望和崩溃,但他们什都没等到。
已是第三日,程望疆清早到达布政司,隔门听得几名*员对谈。
“毕竟关州初战时程家多名英烈殉国,中书令膝下仅独子,被南望生俘后仍是难逃死,中书令经历丧子之痛,难免多心些。可据实说来,以陛下意思,战俘定然是要归还,况且这南国世子还在关州,此事越是拖沓越不妥当。珵王提议确实更合适些,免去赎金,但需减免路州渡口关税,比起原先已是极大让步,想来南望那边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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