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沉沉抬眸,只是轻扯马头,引得马匹顿足扫尾,迫使靠近那人停脚步。
段绪言冷声:“鼠目寸光,自然只看得到儿女情长。”
段世书忽而沉眉,再听段绪言开口。
“若战,不仅损兵折将,南望最终还成他人囊中之物,若不战,
铁风在旁说道:“中书令传话来,说陛下有令,与南望和谈事宜全权交由礼部负责,御旨次日下达。”
段绪言问:“行宫如何?”
铁风答:“薛统领带兵围守,阵仗不小。”
手指轻点,段绪言静看夜色,眸光冷漠。
“阵仗不小,那就遵养时晦,等着见证场巨变。”
世,取名阮誉之、段承。两国共治,两人遂相识结成好友,可就如古语所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道不同仍将不相为谋,少年时共学共游默契在政念产生分歧后逐渐崩裂。
后来,偏执、争吵乃至僵持,两人最终恩断义绝,分两治,也都默许彼此关系从疏离走向敌对。长达二十余年关州之争,便是他们试图让对方顺服自己执念。
事到如今,段承赢得关州,再见南望摇摇欲坠时,却没争夺和胜负欲望。
他会因为陈皮泡出香便想起少时朱颜绿发,会想起阮誉之曾像兄长那样关照过他。南望甜橘成种遗憾,可遗憾已经无法挽回,却也不忍再破坏。
茶水已凉,段承扶额自叹,听门外宦官叩门:“陛下,中书令求见。”
——
段承染疾之事夜传遍,次日段绪言和段世书赶去行宫,皆被拒在门外,却听御旨送达礼部,北朔纳降文书自午后便已送出关城。
切都来得太快,段世书像被摧傲骨,站立行宫之外仍不甘服输。他分明做那多,却不知段承动摇在何处。
和亲不够荒谬?公然呈送用南望甜橘制成陈皮不够挑衅?段承仇视南望数十年,他自小生在宫廷,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亦是带着骨血里仇恨排斥着南望,就算无法趁时摧毁南望,他也不会容忍段姓之旁再添个阮姓,不能同意让段家因这场婚事沦成天下笑柄。
段世书目视段绪言跨步上马,远远朝他走去,道:“父帝只允与南望和谈这件事,三弟所愿,还未全数达成吧。”
——
朱门敞,长夜中犹听兵甲集结,火把成行,自行宫外围起道火红长线。薛秋霖扶刀跨下马背,抬声喝。
“众人听令,陛下染疾,今夜起行宫严兵把守,非得陛下召见者,不得入内!”
“是!”兵甲在火光下映出昏黄,携风而过时引得灯笼微晃,静止后,便是夜中点昏光,同别处灯火分不出异同。
廊下,灯笼静挂,时而随蝉声忽明忽灭,段绪言负手站立,指尖缓缓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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