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各种都有不同的擦伤,最重的是后背上,不知道怎么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狰狞可怖。
“这几天别洗澡,等后背的伤好了再说,要让家人按时给你背上的伤上药……”医生嘱咐的时候,白应榆的手机响了起来。
起初白应榆并没有接的打算,看到是祁淮的时候,他眼里闪过光亮,和医生说完后,在医院的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祁哥。”白应榆乖巧叫了一声。
对面沉默片刻,道:“在哪?”
有时候白应榆会在公交站愣神,他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公交车能用一块钱带着他回家,打开门爸妈都在等他。
失去父母是在高二的夏天,他记得很深,去父母的坟前要走很长的路,成片的麦子,晚上全都是萤火虫。
晚上从墓地回来,萤火虫会陪着他走回去的路,他从不害怕,他想,那都是爸妈派来保护他的小侍卫。
其实单程算,去爸妈坟前的路并不长,只是加上了回来的路,自己走起来就有千里之程。
“小伙子,醒醒,到站了。”
窗照在白应榆白皙的脖子上,红了一片。
腰上的伤越来越疼,白应榆蜷缩身子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冷汗打湿了衣襟。
白应榆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刘明杨的家里。
高三的时候,时间紧张。
祁淮的语气听着不温柔,更像是压抑着怒意似的,白应榆很懂察言观色,自然发现了祁淮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我在大巴车上。”白应榆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里的走廊没有什么人。
“你
梦醒了,白应榆靠在车窗上睁开眼,身上的伤在发烫,呼吸都在疼。
司机师傅站在过道,白应榆清醒了几分,拿起一边的挎包,很快地说了一句谢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跑下了车。
白应榆恍然意识到了,爸妈离开后,他好像丧失了社交的能力。
不然为什么祁淮会那么讨厌他呢,还是说自己做得不好,所以才不愿意来和自己一起考察。
白应榆下车的地方刚好有一家医院,他挂了号检查了身体,衣服脱下的时候,他才看到自己腰腹已经青紫到肿起来了。
别家孩子放了学都往补习班跑,他放了学第一时间却往菜市场跑,去买最便宜的那份剩菜。
夏天他跑了一路,汗流浃背,刘明杨不曾多给他几块钱,公交车也不舍得坐。
回到家,刘明杨在沙发上酗酒,抽烟的烟头有时候按在他的肩膀上,疼得钻心,渐渐习惯了,后来也不怎么怕疼了。
那个时候,白应榆想到小时候妈妈会把攒好的一块钱纸币一张张叠好,放进他的书包,他放学坐车回家会吃上切好的西瓜,在沙发上写作业。
没了爸妈后,他也没有了坐公交的一块钱,更别说一块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