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有被泡烂箭伤,但他丝毫不管,执拗地沿着江找人。
有时他会在江边碰到逃难农户,他遍又遍问着那些过路人。
“你有没有在江边见过个穿着白衣服人,他衣服上绣有兰花和仙鹤,长得很好看,眉心有点朱砂,身上有箭伤。”
你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见过……
得到都是否定回答,无例外。
什都来不及。
最后眼,付凌疑双目血红,徐应白那琥珀色眼眸似乎动动,鲜血流进他眼睛里面。
他动动嘴,说似乎是——“保重”。
惊涛卷起,付凌疑目眦欲裂,那江面散开大片血迹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雅室内,徐应白看着突然痛苦呜咽付凌疑,伸手探。
留下啊,你留下来啊!
为什要走!不应该走!
后会有期……此去别,就是生死两隔,哪里还有什后会有期啊!
可是另个自己听不到,既定事实如同日月轮转,没有改变余地。
没有人听得到他哀戚、痛苦又声嘶力竭呼喊。
就写信寄给,说不准还能帮你解决。”
付凌疑指尖摩擦着衣服,忽然抬起头看向徐应白,他喉结滚滚,声音低哑:“那能去长安找你吗?”
徐应白手顿,随即答道:“自然可以。”
那时候付凌疑不知道,这切切前提,是要徐应白还活着。
江风凛冽,明月高悬。
有个农人用怜悯眼神看着他:“这江水急,掉下去就找不着人,儿子之前为交渔税,也掉下去过,找不着。”
“小子啊,别找,这都过两个月,”那农人抹着自己苍老布满沟壑脸,“就算还在这江里,也被鱼啃没。”
“回去盖个衣冠冢吧。”
又烧起来。徐应白皱着眉头,这都数不清第几次。
徐应白将孟凡叫进来嘱咐孟凡赶紧去打盆温水来。
温毛巾敷到付凌疑额头上。
他打个颤,随即陷入更深梦魇。
江河涛涛,滚滚不息,付凌疑泡在江水里面,沿着河岸寸寸往下找。
付凌疑独自走夜,至第二日天明,他打开自己小包袱,而后愣。
包袱里面多小袋碎银子。
钱袋子上面绣着兰花和青松,是徐应白常用那个。
付凌疑看着那个钱袋子,顿好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折返把钱袋子还回去。
可是来不及。
付凌疑收拾自己衣物,只是打个小小包袱。
而后他去找徐应白辞别,徐应白搓着自己手指,温声道:“后会有期。”
付凌疑垂着头说:“好。”
后会有期,多好个词啊。
付凌疑在梦境里面撕扯着,声嘶力竭地想要同那个转身离去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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