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恣青筋直跳:“谢静微!你疯!你难道恨他恨到连让他安生点走都不愿意吗!”
百官瑟瑟发抖地看着当朝少傅跳起来,毫无形象地指着谢相鼻子,气得全身发抖。
“过来,”谢静微无视庄恣破口大骂,转而看向守灵侍卫,“开棺。”
没人敢动。
众人跪在地上,把头低得快贴近地板,恨不得自戳双目,再封上耳朵。
棺椁已经严丝合缝地合上。
谢静微身上穿着件黑色披风,上面还带着春日湿冷雨气,他抬起冰凉手抚在棺木上,面无表情地说他来到皇宫后第句话:“开棺。”
话音落下,嚎哭声,诵经声,磕头声全都戛然而止。
殿内几百号人寂静无声,瞠目结舌地看向谢静微。
谢相这是疯吗?!
可是为什会死,送自己出城平定南诏战乱时候不是还好好吗?
怎会死?
可是传令兵手上带着皇家令箭誊写遗诏,并不是假。
真死啊。
这个念头冒出来,谢静微手指蜷缩下。而后他只觉得自己思绪似乎变得很缓慢,连传令兵嘴里话都听不清,周遭切都变得迷糊不清,他撑着桌案站起来,看着那传令兵:“你刚才说什?”
漫不经心地等着传令兵说话。
“陛下……驾崩!!!”
啪嗒声——
谢静微手里毛笔掉在桌案上,墨水将卷宗涸湿染黑。
“你说谁死?”
殿内
谢静微觉得自己没疯,他觉得自己心很平静,并没有多少难过怅然或是什痛彻心扉意思。
然而周围人都跟见鬼似瞪大眼睛看他。
庄态扑通声跪下来:“谢相……棺撑已封,开棺于礼不合,乃是大……”
他后面那两个不敬还没吐出来,就听见谢静微似笑非笑声冷哼。
“于礼不合?”谢静微平静道,“那就让他出来治本相罪。”
传令兵肉眼可见慌张,好像在慌张面前从来游刃有余谢相怎会连话都听不清,只好再重复遍:“陛下遗沼,太子登基,谢相摄政……若新帝无德……谢相可废其帝位……取而代之。”
谢静微不记得自己是怎回到长安。
只记得他到长安城门口时候,大军已经被他远远抛在身后,而魏珩棺撑还未出城,停留在寿皇殿内。
身着丧服庄态带着年幼新帝在城门迎他,他跟着他们走到寿皇殿,看到是众多臣子命妇跪在殿内嚎哭,道士和尚正在念超度颂文。
而殿中央停着那厚重而华贵红木棺椁。
谢静微抬起眼,语气平静得让传令兵害怕。
“是陛……陛下在四日前驾崩。”
死?
魏珩死?
谢静微心里面冒出这样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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