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到后面姜信冬似乎哽咽,这是从没有出现过情况。
贺听有点懵。
像是为验证他想法,这首歌又被反反复复放几遍,每次唱到“无所谓,你笑就坠”,姜信冬尾音都是颤着。
接下来几句更是抖得厉害,仿佛带哭腔。
贺听以为自己已经木人石心,不知道为什听到还是会难过。
姜信冬是水中倒影,他再也捞不到。
锅里汤扑腾冒着热气,缭绕在朦胧虚幻空气中,贺辰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但才是你梦境啊。”
“那又……”贺听话还没说完,眼前火锅桌椅,还有对面贺辰星全都化无乌有。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梦境,但那又怎样呢,反正他不想醒。
“十八。”他垂头丧气地喃喃。
“但很想他,”贺辰星双眼睛里闪着光,“还有妈妈。”
“他们也想你,”锅里骨头汤噗噗冒着泡,贺听盛碗给他:“喝吧,会儿凉。”
不多时,耳边响起朦胧又熟悉歌声。
听过太多次,第个音节响起时候,贺听立刻分辨出这是姜信冬哪首歌。
贺辰星好像也听到,他没有动碗筷,而是看着贺听问:“冬哥又叫你,你要回去吗?”
贺听终于再次见到他亲生母亲。
人跟他抽屉里那张照片样,翩若惊鸿,亭亭玉立。
她穿着条白色分叉旗袍,头发很长,眉眼间透着秀气端庄。
她喜欢说稀疏平常事,贺听总是认真听着,偶尔回答几句。
今早给院子里植物浇完水后,她站在晨光里问贺听:“那头好像有人在等你,还不回去吗?”
这种难过细细密密地弥散在全身,刺得
这应该是第十八次,姜信冬声音响起后,他母亲和贺辰星消失不见。
据说件事情只要重复二十次,就会变成种习惯。
所以他真心希望姜信冬不要再出现。
今天姜信冬歌声很吵,夹杂着许多尖叫,像是在演唱会现场。
唱歌也很特别,是《听听》,他最近几年都没唱过。
贺听很轻地垂下眼皮:“那是梦,假。”
过去几年,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过姜信冬回到他身边,或是坐姿端正地做题,或是投入专注地唱歌。
但每次醒来他面对只有空落落屋子。
梦里有多欣喜,醒来就有多失落。
他很清楚这次也样,不过是场空欢喜。
“不回,”贺听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平静地否认,“没有人等。”
傍晚,贺听出门去见贺辰星。
在这里,贺辰星病已经完全好。
吃晚饭时候,他问贺听:“你想爸爸吗?”
贺听望着窗外,摇头,沉思少顷,又说:“可能有三分之秒想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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