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站在谢苏身后,此刻探头去看,便微微踮脚,只觉湖水就在自己下方,月光下层层涟漪晃动,直晃到他眼中。
姚黄霎时间失平衡,便似下刻就要头重脚轻栽进水里,情急之中伸手就撑在谢苏肩上。
他这下又快又重,谢苏被按得微微摇。
姚黄这才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庆幸自己按不是谢苏受伤那边肩膀,就看到这人像是被他惊动般,缓慢地眨眨眼睛,神情之中亦起些说不出变化。
姚黄从未见过梦游之
其实人受外伤,夜间有些发热,原是再正常不过件事,姚黄也只是来看看谢苏睡得如何。
但此刻他看着谢苏无知无觉坐在水边,心中却有些狐疑,总觉得谢苏梦游或许就是因为受伤发热缘故。
谢苏身月白色中衣,映在湖水中也是素白团淡淡影子,随着水波漾起涟漪破碎晃动。
姚黄低头看着谢苏,被他腕上串东西吸引目光。
那是串细腻白玉,形似铃铛般,颗颗圆润晶莹,在夜色之中纯美无暇。
姚黄自己,就只在话本里见过才子佳人梦中相会,因他自己从未体验过做梦是什感觉,花许久才看明白这折。
此时他看着谢苏,想要叫醒他,却又不知道梦游人能不能被别人叫醒,只能暗自忍住。
只是这月明星稀,夜色朗朗,谢苏就这样无知无觉坐在湖边洗手,着实让姚黄哭笑不得,又真怕他个不稳栽进水里。
看谢苏此时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样子,行动之间也轻缓迟滞,跟往常全然不样,大概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做什,醒来之后也可能什都不记得。
要不是今晚自己担心他伤后发热,特意前来看他,只怕直也发现不这件事。
傍晚在镜湖小筑时候,姚黄心里挂念谢苏身上伤,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似乎笼串什东西,却并未细看。
到这时,姚黄才将那串玉玲铛看得分明。
谢苏肌肤本就很白,姚黄在话本中见多夸赞美人姿容词句,觉得若要形容谢苏,该用肤光胜雪这个词最为恰当。
他手腕上笼着这样串白玉铃铛,更衬得腕如霜雪,无比合宜。
姚黄天性就喜欢漂亮人漂亮东西,此刻不觉放低身子,去看那串玉玲铛。
只因从未见过这个样子谢苏,姚黄心中颇觉好笑。
他坐在湖边慢慢撩水,神色却是空茫片,因为面无表情,反而有种古怪可爱。
姚黄不由得放轻脚步,生怕将谢苏从梦游中惊醒,蹑手蹑脚地走到谢苏背后。
他先是伸出只手在谢苏面前挥挥,见谢苏毫无反应,这才将手掌轻轻落在谢苏光洁额头上。
触手之处有些烫,谢苏果然是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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