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道年只看了一眼,就命在旁等候的昆仑弟子退后。
谢苏跟在后面,已经看出这些人所站的方位似乎有些门道,却又似是而非,不像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阵法。
明无应忽道:“是蛊术。”
谢苏走到他身边,看到那些人眼瞳之中殊无光彩,每个人的耳后都叮着一只黑色小虫,如蚂蝗一般。
这小虫便是蛊。
明无应的左手,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这一连串的问题盘桓在谢苏心头,可是明无应看他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自己几番追问都被明无应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从不肯正面回答。
谢苏心里有几个破釜沉舟的念头,说不得,也只好用上了。
前面有昆仑弟子带路,他们很快离开连片的商铺,走到了镇外。
毗邻昆仑山这样的钟灵毓秀之地,云起镇外山清水秀,阡陌纵横,柳林初绿,梨花已白,如雪坠枝头,香气恬淡。
其妙地感觉自己耳根有点烧。
他的目光追随着明无应的背影,回想自重生以来明无应对他的态度变化,像是有些似有若无的念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法。
谢苏摇了摇头,将那些荒唐的思绪从脑海中赶开,也不追上去与明无应并肩而行,只是这样在后面看着他。
明无应身形高大,挺拔疏朗,无论走在何处,都潇洒恣意,有如闲庭信步一般。
可谢苏现在想的却是……雷霆加身,该是何等的痛楚。
仙门之中,只有乌蛊教的人修习蛊术。
乌蛊教地处南疆烟瘴之地,从不与外界往来,可说是神秘至极。
而蛊术与其他仙门中的修炼之法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法门。
仙门弟子修炼,讲求感应天地,引气入体,凝聚气海,拓宽经脉,将灵气炼化为灵力,修得内景,观照自身。
此后修为进境,靠的是日复一日夯实基础,如蓄水盈池,将溢未溢之时,或以丹药佐引,或遇到
林间却站着无数的人。
这些人原地不动,一言不发,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在此。
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平静至漠然,观其衣着,有修仙之人,也有膏粱子弟,更有贩夫走卒,农户樵夫。
男男女女,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幼童,云起镇上的所有人,竟然就这样齐齐整整站在早春的林间。
此情此景实在恐怖到了极点,已有两名昆仑弟子在此守候,却不敢妄动。
明无应那句好似玩笑般的“问他疼不疼”的话,此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敲在谢苏心上。
为何明无应会说,他不应该离开蓬莱,一旦离开,就会有天罚降下?
自己不在的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苏的目光下移,落在明无应的左臂上。
在他走动之时,那条手臂垂在身侧,仍是有些许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