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这个话头,淳于笙自然认真听着,显然不论明无应索要什答谢之物,或是要求何种回报,无有不遵从。
可明无应身为仙门第,富有蓬莱秘境,淳于笙心下惴惴,实在不知道他若开口,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明无应指指那皮影人偶:“送个给就行。”
“呃?”淳于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无应要是这人偶。
这法器与他们家相传术法契合,要炼制个极耗费功夫,但明无应既然开口,且远比她设想要求要简单太多,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淳于笙跪到半,便觉膝下像是有风承托着。
臂弯之间更是有股温和力道将她身形稳住,令她怎也跪不下去。
谢苏手指动,便有流风将淳于笙扶正,他音色如常:“师尊最不喜欢旁人见他低头跪拜。”
淳于笙脸上更红:“只是想向蓬莱主道谢。”
当日在溟海之上,谈致远要放火烧船,底舱里那些不省人事船工都是明无应救下来,也并暂时住在药泉峰上,早已将那日事情告诉淳于笙。
把他关进人偶里,也没护好船上人……”
她个韶龄少女,语气神色都藏不住心思,显然有极深懊悔。
谢苏却是亲历船上变故,知道以鬼面人手段,换作其他人,也未见得就能比淳于笙应对得更好。
但他天生也不怎会安慰人,倒是淳于笙摇摇头,复又望向明无应,迟疑道:“这位是?”
自进入小院以来,明无应就没有开口说过话,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个禁锢着淳于异皮影人偶,似乎对这件法器有些兴趣。
明无应却道:“也不用炼成法器,只人偶就可以。”
淳于笙心想,这倒不难,选好皮料,画出线稿,再镂刻敷彩,与凡间市面上做个皮影人偶不差什。
她问道:“那要什角色呢?或是哪种珍奇异兽皮偶?”
明无应手支颐,笑笑:
他们跑船走江湖人最重信义,知恩图报,何况是如此搭救全船船工大恩。
淳于笙这跪是不假思索,听到谢苏说明无应不喜欢别人跪他,越发显得局促。
明无应道:“心意领,不用拘束。”
淳于笙讪讪地点点头,这才坐下。
只听明无应又道:“若要谢,也不必那麻烦……”
听到淳于笙问话,明无应笑微微地看向谢苏,像是在等着看他要如何介绍自己。
他这样目光谢苏实在熟悉得很,清清嗓子,只简单道:“这是师尊。”
谢苏是谁,淳于笙早已知晓。
那他师尊是谁,天下间哪有不知道人?
瞬震惊之后,淳于笙对着明无应低下头,双膝便屈下去。对她如此姿态,明无应淡淡地挑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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