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三日之间,贺兰月变得沉默、瘦削,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眼下晕出淡淡青黑色。
“大概知道你们之后要去做什,”贺兰月望着谢苏,语气十分平静,“今天是来跟你说,不能与你们同去。”
谢苏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已经知道徒劳安慰除自以为是,除让自己能好过些,别无他用。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问道:“你要去哪里?”
贺兰月手触向被他收在怀中锦囊,那里面装着繁清骨灰。
繁清派去找小乞丐们试毒就是这名侍女,她还未近身,狗六儿就闻出来。他是街面上混大孩子,要比蜜糖罐里长大孩童聪明得多,也沉着得多。
而从贺兰月三言两语之间,繁清也知道这个面黄肌瘦小乞丐今夜混入醉月楼所图为何。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有贺兰月无所知,要狗六儿先行留在醉月楼,自己则去天清观。
繁清命人将狗六儿看管起来,自己抢在先去清水行宫。
她不知道狗六儿想办法逃出来,追寻着她味道,路到万水之源。
中,见到个穿着黑衣,背着长刀男人,像是从幽冥中走出影子。
繁清手段堪称决绝狠辣。
她艳名远播,是这醉月楼中花魁娘子,多少人掷千金,只为见她面。
以她经营积累,想要离开醉月楼,其实根本算不得什难事。只是她选与此截然相反条路。
贺兰月打开醉月楼地牢时,那里面空无人。
“想带她去看看草原上日落,长大地方。然后……把她送回南海去,还有些必须要做
谢苏最后见到狗六儿,就是万水之源深渊边上,他被繁清拽回来时候。
此后小乞丐就逃走。
繁清死于贺兰月怀中,谢苏与国师被卷入混沌,元徵现身,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复杂,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刚刚被仇人出手相救才捡回条命,又看着仇人死在自己眼前孩子是什时候消失。
要他以后留在清正司学道法,终究也只是句空话。
而谢苏再次见到贺兰月,是在天清观,知昼住所之外。
他在醉月楼中找到繁清最亲近侍女,繁清甘冒奇险,去往万水之源下毒,而留下这个对她最为忠心,也最聪明机变侍女,在醉月楼中替她做完早已准备好切。
散播在城中桃花毒,是用地牢里每个鲛人血炼制,也包括繁清。
她早就留有后手,去往万水之源前夜,秘密地将地牢中鲛人救出,送往南海,同时抹去醉月楼中痕迹。
繁清原本也没想过要活着回来。
贺兰月将狗六儿暂时安置在繁清那里,简直如同际遇命运所留下最恶毒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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