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最后三个字，石桌被摊开
册手札挡住。
上面是鹂英方才记
她耍赖道：“你给
唱首歌。”
宋潜机苦笑：“不会。”
“你给讲个笑话。”
“也不会。”
鹂英跺脚：“你给作首诗，不许再说不会
！”
何青青找他哭，孟河泽找他哭，纪辰找他哭。
现在连个萍水相逢小姑娘也哭给他看。
算活过岁数，他能当对方祖宗爷爷，怎
好意思欺负人。
宋潜机忙道：“混账混账，有什不对地方，向你赔罪，你莫哭。”
“你为什道歉？”鹂英也不管师父在旁，哭得更厉害：“你这种性情，难怪要被女修骗！”
鹂英嗅到他身果酒香气，脸色红得比喝醉还厉害，低喝：“混账话。”
宋潜机茫然：“只说句实话，怎就混账？”
“不是骂你混账，只是……”鹂英急道，“别人说什，你都当真？！”
那个女修让他吃多少苦头，他才凡事都从自己身上找不是。
念及此，眼泪不受控制，扑簌簌落下。
他也不至于今夜个人借酒浇愁。
此人若非为情所困，喝酒昏沉，定是成名最早、举世无双天才。
等哪位长辈看好他，要为他主婚，他便为她拍着桌子说，不稀罕，已经有师妹。
鹂英想到此处，忍不住发笑。
但她年纪轻，如幼鸟出巢，懵懵懂懂，尚不知这种心绪因何而起。
“确实不会，打油诗行吗？”
鹂英连忙点头，将簪花小笔递给他。
宋潜机握笔想想，在石桌上落笔，气呵成：
“拟将春风添醉酒，平生万事恩怨休。”
“天下英雄谁敌手，求仙不如——”
宋潜机心想，道歉也不对？
讲不讲道理啊。
“那你说要如何，小姑奶奶。”
鹂英挂着满脸泪，眼珠转，不知他平时怎追那位女修。
可是像话本中那样，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讨美人欢喜？
宋潜机大惊。
怎哭？
他看向老大爷，目光求助。
却见大爷微微笑，撒手不管，似喜闻乐见。
宋潜机顿时头大。
棋鬼见多识广，心里有数，看眼低头发笑女弟子，悠悠开口：
“也觉得妙烟般般嘛。你看这徒儿，名声不显，只是因为她不爱出风头，其实论才论貌，论天赋出身，哪样不如妙烟？”
鹂英双颊飞红，低声道：“师父谬赞，万万不敢与妙烟仙子相比。”
她本自由烂漫，无拘无束，却突然扭捏起来，丝毫没有刚才打赌，让人喊她小姑奶奶神气。
“有什不敢比？”宋潜机直直盯她片刻，大着舌头嚷道，“你只要真诚对待自己、对待别人，就比妙烟强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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