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才购置不久,虽是后来陛下赏,却是在此前便挑下。本来是想……师父不日进京,能寻个宅院与他同住下,如今……”
白烬沉目说着,露出些许伤心神色,“如今再回来,不免想起从前。”
“师父……竟没能住进来。”
原来白小公子是来倾诉心中哀肠。
孟凛怔,但他立刻便被白小将军这少见柔软给戳下,他深知这世间别离与苦痛并非三言两语便可摒除,毕竟他活这些年也没做到与母亲生死和解。
隐生长起来,他想把孟凛留在身边,除不想让他再走上拉不回歧路,其后那番私心,被白烬死死压在心底,用那同乡邻里之谊盖着遮掩,止乎礼地相隔应有距离。
白烬没有出声,他描摹遍孟凛轮廓,便不自觉目光落往别处,孟凛衣衫半系着,正正露出脖颈,他脖颈也是白,半月前红痕已消得没影,上边缠着几根发丝,他青丝落得散乱,淌在枕上落在颈肩,让人忍不住撩拨齐。
安静又娇弱孟凛最惹人怜爱。
白烬喉间动动,他轻咳下,这才低低喊声:“孟凛。”
孟凛在这声里立刻醒,他从这声里辨出与往日不同来,眼里竟是少见地露锋芒,极其敏锐地偏头看去,直到他看清面前是白烬,才将那锋芒无痕得化作些晨起不悦,又依稀散在声哈欠里,“白烬?怎是你啊……”
而当这事儿转到他向觉得坚不可摧白烬身上,似乎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个裂缝来。
让孟凛忍不住想给他填补上这个裂缝。
孟凛感觉自己被白烬这幅可怜样给打败,其实白小公子也不见得多可怜,只是孟凛自以为些兄长身份给他添把柴,差点给自己熏出几滴真心实意眼泪。
“白烬,师父之事……没法开解你,或许等你将来建功立业,却师父遗志,你便想开,这生死事情,其实也不过是长河入海场必经之路,但你还活在这世间啊,你得过得无忧才是对已逝之人慰藉,大不将那有仇之人……”
孟凛寻
白烬将孟凛反应收在眼里,他看着孟凛垂着发丝从床上坐起来,“……昨日归来太晚,不想扰你安眠,常叔日日辛苦,今日换来给你送药,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不习惯。”
“哦……”孟凛迟疑地点个头,他笑笑,“小公子诸事安排得完备,怎好挑三拣四。”
孟凛对着白烬坐在床上,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看,时不知如何动作,他要在白烬注视下起来穿衣服吗?
……孟凛坐在原地没动,他将里衣上带子系,遮住白色脖颈。
“孟凛。”白烬忽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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