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晦眉蹙得更深,可他话哽在喉间,孟凛……还是从前那个孟凛。
他明明知道应如晦不可能将此事应承下来,应如晦介朝廷命官,又出身世家,若他没有皇命私自前往南朝,定然逃不过个通敌罪名,此事旦被人知晓,立刻就会有无数人戳着他脊梁骨要将应家满门抄斩。
孟凛在应如晦沉默中轻笑声,“应如晦,你觉得此次回南朝,是在送死?”
应如晦何时都能想出最妥帖回法:“孟公子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应某自然希望你得偿所愿。”
这话实在太漂亮,孟凛笑着摇摇头,“所以应大人还未回答,是否愿意替小桓承担此去南朝诸般险阻。”
烛火摇曳,已是入夜时分。
应如晦走到孟凛窗前,看到他被烛光照出大致轮廓,心里忽而有些复杂——他和孟凛从前恩怨说不分明,自己起过利用心,孟凛更是没把他性命当回事过,可如今他站在此处,知晓孟凛出身背景,心里竟然少见地生出几分怜悯,即便他知道孟凛并不需要。
“孟公子。”应如晦敲响房门。
孟凛正坐在书桌旁放下笔,把几封写好信收进个锦盒里,他抬起头,“进。”
应如晦从外面进来,他轻声阖上门,“白日不便打扰,倒是夜里叨扰。”
“孟凛。”应如晦盯着他笑眼:“力所能及之处,定然会尽力保全江桓安危,可……你知道去不南朝,正如同白将军也不便参与其中。”
孟凛像是失望,笑意全消失在嘴角,“如此就没得说,已交代江家诸位长老,岭中事情自然会有人同你对接,至于江桓……”
应如晦把手撑在桌上,他叹口气,“你想试探于,其实大可说句愿意,由此打消你疑虑,孟凛,你看江桓如此之重,不信你会真让他置身险境。”
“是吗?”灯烛下孟凛脸变得柔和些,可他眼底带丝锋利,“你猜会心软,但实际上,本来打算,就是想逼你同道去南朝,江桓早已不是稚子,其实早不必来挂心,也
“应大人客气。”孟凛并未相迎,他挪开锦盒在书桌前坐正,“只是明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无暇与应大人于唇舌之上多费功夫,既是应大人找,不妨开门见山。”
“好。”应如晦拂拂衣袖,视线正盯着孟凛平静表情,“听江桓说,你答应让他陪同你去南朝。”
孟凛收拾纸笔手间顿,“是,小桓担忧安危,想要陪同道回南朝。”
“不可。”应如晦皱起眉头来重复,“此事不可。”
“为何不可?”孟凛把手合着放在桌上,他好整以暇地抬首道:“难道应大人,愿意亲自陪去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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