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眨眨眼睛，挤出
丝泪水。那是竭尽全力之后喜悦
泪水。她抬头看看上面梯板。她激烈动作带动
水流，那些梯板底下气泡不断晃动。在水中，眼前景象扭曲变形，那些气泡乍看之下犹如面面变形镜子，然而，她也看到条生路。于是，她两腿继续踢水，手攀着楼梯板慢慢往上，攀上几级楼梯之后就停下来吸口气。每片楼梯板底下大概有十几厘米厚度空气，这应该要归功于几百年
，防护衣里冒出无数气泡，把头盔顶歪到边。接着，她拿刀对准另边卡榫，用力压下去，头盔立刻脱落，水涌到她脸上，灌进防护衣里，那刹那，她立刻感到阵刺骨冰冷，感觉身体开始往下沉，很快就会沉到最底下。
※※※
刺骨冰冷惊醒茱丽叶。她眨眨沉重眼皮，看到手上刀在绿光昏暗水中闪闪发亮，看到头盔慢慢往下沉。然后，她意识到自己也在往下沉。她肺部已经没有空气，几十米深水压在她头顶上。
迷迷糊糊中，她把刀子放进胸前口袋里，而不是放进肚子前口袋。她看到螺丝起子和扳手在水中漂浮，尾端拖着线。她在幽暗水中拼命挣扎，两腿奋力踢水，游向输气管。沿着输气管，还要再往上游四层楼才能到水面。
防护衣领口不断冒出气泡，擦过她头发。茱丽叶抓住输气管，免得继续往下沉。接着，她开始用力拉管子，慢慢往上升。她喉咙不断抽搐，本能地想把东西吸进去，不管是空气，或是水，随便什
都吸。她边拉管子，边抬头往上看，这时候，她看到。就在铁梯板底下，团又团闪闪发亮东西。她心中立刻燃起希望。
那是卡在楼梯板底下气泡。先前她下水时候，气泡聚集在楼梯板底下，此刻，整座螺旋梯梯板底下仿佛聚着无数气泡，乍看之下仿佛团团水银。
这时候，茱丽叶喉咙突然发出“咕噜”声，那是在绝境中奋力挣扎嘶吼。沉重防护衣直把她往下拖，她拼命划水，拼命挣扎着往上游，然后抓住栏杆，用力压，把身体抬上去，然后脚踩上栏杆，用力蹬，扑向距离最近片铁梯板，抓住梯板边缘，嘴凑近梯板底下。
她深深吸口气，但同时也吸进很多水，那刹那，呛进鼻子水像团火烧向她肺，她猛然低下头朝水里大咳起来，差点又吸进大口水。她心脏怦怦狂跳，仿佛快爆炸。接着，她又把脸凑近梯板底下，这次，她噘起颤抖嘴唇慢慢吸口气。
过会儿，她眼前金星渐渐消失。她低下头，把口气吐到梯板外面，看着那些气泡迅速往上浮，然后又把脸贴到梯板底下再吸口气。
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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