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偏头痛患者一周左右就会发作一次。”他起身离开桌子时,泰迪又听到那种火烧木头的脆响,接着是打开橱柜的声音。
“你都有哪些症状?”他问泰迪,“部分视觉丧失,口干舌燥,脑子里好像有火在烧?”
“是。”
“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人的大脑,可没人知道这病的病根在哪里。你能相信吗?我们知道它通常袭击大脑顶叶,能导致血液凝固。这东西虽然微乎其微,但把它放在大脑这样小而脆弱的环境中,它的破坏力有如爆炸。尽管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对其病因和长期危害的研究成果,和我们对如何治疗普通感冒掌握的信息一样多。”
考利递给他一杯水,取了两片黄色药片放在他手上。“这两片药应该够了。会让你睡上一到两个钟头,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没事了。恢复得非常彻底。”
“坐下来。”考利说道。
“我很好。”但他的话从大脑传到舌尖仿佛爬下一段带刺的梯子,颤颤悠悠。
考利隔着桌子探过身来,身上的骨头发出火烧木头一般的脆响。“偏头痛?”
泰迪看了看眼前模糊的身影。他本该点点头,但经验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是。”他艰难地答道。
“我从你揉太阳穴的样子判断出来的。”
白色的薄纱之后,泰迪心想:别,别在这个时候。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在这个时候。
“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泰迪问道。
“灯塔附近的海岸边,她正在石头间跳跃着向海里走去。”
考利又出现了,但这只是因为泰迪朝左扭头的缘故,他还在往右走。泰迪转过头来,看到薄纱后头是一个内嵌式的书橱和一扇窗子。他揉了揉眼,指望自己看错了,但却徒劳无功。接着他感到头部左侧一阵剧痛——颅内岩浆涌动,峡谷般裂开。他开始以为是雷切尔怒不可遏的叫声在作怪,但那痛苦远非如此,如同十几把匕首慢慢刺穿他的颅骨。他身子一缩,按住太阳穴。
“执法官。”
泰迪垂眼看着黄色药片,还有手里握着的那杯晃晃荡荡的水。他抬头看着考利,努力眯起那只正常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似
“哦。”
“经常发作吗?”
“五到六回……”泰迪感到嘴巴很干,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重新润湿了舌头,“……一年。”
“你很幸运,”考利说道,“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幸运的。”
“怎么会?”
他抬头看到考利在桌子对面,鬼影似的模糊一团,站在自己左边。
“什么?”泰迪吃力地应道。
“你看上去脸色很差。”
“你没事吧,头儿?”恰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没事。”泰迪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考利把苏格兰酒杯放在桌上,砰的一声犹如霰弹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