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的,乔治。我会去的。我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诺伊斯低下头,把秃头顶在铁栅栏上,开始静静哭泣。泰迪还记得他们上次在接待室见面时,乔治说:“要是我再回到那鬼地方,我就z.sha。”然后泰迪说:“那种事不会发生。”
显而易见,那是句谎话。因为诺伊斯就在这里:遭到毒打,备受摧残,满怀恐惧地发抖。
“乔治,看着我。”
诺伊斯抬起头。
“求你了。”他低语道。泰迪知道他在哭泣。“求求你了。”
“怎么了?”
“求你别让我死在这儿。”
“你不会死在这里。”
“他们要带我去灯塔,你心里很清楚。”
一起工作过,对不对?”
泰迪感觉到整个监狱将他包围,双肩冷飕飕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仿佛忘记了如何控制舌头。然后他开口道:“他是从西雅图来的联邦执法官——”
“你之前从没跟他一起工作过,对不对?”
泰迪说:“跟这个毫不相干。我会看人。我了解这个人,我信任他。”
“基于什么?”
“我会把你从这儿救出去。你坚持住。别做傻事,回不了头。你听见了吗?坚持住,等我回来。”
乔治·诺伊斯涕泗纵横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接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杀死利蒂斯
“灯塔?”
“他们会切掉我的大脑。”
泰迪点亮那根火柴,借着忽现的火光,他看到诺伊斯抓着铁栅栏瑟瑟发抖,泪水从发肿的眼睛里流出,滑过肿胀的脸庞。
“他们不会——”
“你到那儿去,看看那个地方。如果你能活着回来,再告诉我他们在那里做什么。你自己亲眼去瞧瞧。”
这个问题可没有简单的答案。谁知道信任是在何时何地建立起来的?这一刻还没产生,下一刻可能便有了。泰迪在大战期间认识了一些人,可以在战场上把生命托付给他们,可是一旦离开战场却绝不能把钱包交给他们保管;他也认识一些人,可以将钱包甚至妻子托付给他们,但却绝不能在打仗时与他们并肩作战,或是一起破门而入。
恰克完全可以拒绝跟他一起来,可以选择留在男宿舍里,在风,bao后清理废墟的这段时间蒙头大睡,等候渡轮到达的消息。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雷切尔·索兰多已经找到。恰克没有理由,也没有得到授权跟随他追寻利蒂斯的下落,证明阿舍克里夫医院只是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笑柄。然而他却跟着他来到这里。
“我信任他,”泰迪重复道,“我只能对你这么说。”
诺伊斯隔着铁栅栏哀伤地望着他,“他们已经赢了。”
泰迪甩灭手中的火柴,扔掉,打开火柴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根。他听到诺伊斯仍贴着铁栏杆用力吸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