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他停住脚步,背对着铁栅栏,等待着。
“上帝保佑你。”
泰迪又想起多洛蕾丝,喉咙下面一阵发紧。他看见她坐着,笼罩在七月初朦胧的光辉中。那种暗橙色的光,好像夏日里太阳刚刚落山后城市披上的颜色。她抬头望着他把车停在人行道上,孩子们继续在马路中央玩棍球,晾在头顶上的衣裳在风中舞动。她手撑着下巴,香烟举在耳畔,注视着他一步步走近。这一次他带来了鲜花,她就是他的最爱,他的宝贝儿,一切再简单不过。她注视着他时,好像在努力记住他的模样,记住他走路的姿势,记住那些鲜花和那一刻。当你光是看到某人就能体会到食物、血液和空气永远无法带来的满足,当你感到生下来就是为了一个时刻,而无论何种原因,此刻就是那个时刻。他想问她,因喜悦而心碎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让她去吧,诺伊斯说过。
“我做不到。”泰迪说,声音尖锐。他听到尖叫声在胸中涌动。
诺伊斯身体尽力后倾,但两手仍然牢牢抓住栏杆。他歪着头,让耳朵耷在肩膀上。“那你就永远别想离开这座岛。”
泰迪一言不发。
,同时揭露真相。你必须做出抉择。你很清楚这点,不是吗?”
“他在哪里?”
“告诉我你清楚这点。”
“我清楚。他人在哪儿?”
“你必须做出选择。”
诺伊斯叹了口气,好像要说的话无聊到让他站着都能睡着。“他被调出C区了。如果不在A区,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去。”
他等着泰迪明白过来。
“灯塔?”泰迪说道。
诺伊斯点点头,最后一根火柴也已燃尽。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泰迪站在那里,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然后听到诺伊斯上床发出的弹簧声响。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不会杀人。乔治,我不会。”
看着铁栅栏后面的诺伊斯,泰迪感到这没错。如果能让这个可怜的家伙、这个遭遇坎坷的受害者回家,他愿意把自己的仇恨搁在一旁。并不是放弃,只是等待下一个机会,希望多洛蕾丝能理解。“我不会杀任何人。”他重复道。
“骗子。”
“我不是。”
“她已经死了,放她去吧。”他把一张沾满泪水的笑脸抵在铁栏杆之间,肿胀的双眼柔和地望着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