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问道:“怎样解释?”
张生道:“小姐说不必再写回信,今晚上确确实实要来和小生‘里也波里也罗’哩!红娘姐姐,你说妙不妙?‘端雨云来’,妙哉乎也!”红娘道:“相公,你看看仔细,解释错没有,别像上回‘待月西厢下,那样,待老半夜,什都没有得到,倒捞个贼名!”
张生道:“红娘姐姐请放心,岂能如此,不是小生夸口,乃猜诗谜行家,风流随何,浪子陆贾。哈,哈,哈!”
红娘道:“又来,别高兴过早,到那时雨云不来,干渴死你这个傻角!”张生道:“红娘姐姐,你看小姐诗,情深意重,非是前日之诗可比,等到今晚,小姐便来西厢,红娘姐姐,还不替小生高兴高兴!”
红娘想,你叫高兴,还高兴不出呢,小姐几次三番捉弄,让钻圈套,把红娘当猴儿耍,实在笨得可怜,可见还是读书好,红娘如果认识字,这两首诗就瞒不过。听张生解释,这首诗是写得头头是道,先是劝慰张生,接着是自认错,最后是约定相会时间,“今宵端雨云来”,就在今天晚上,小姐啊,你不觉得太仓促吗?你决定得那仓促,还说得那坚决。你到现在为止还要瞒,看你到时候有什法子去“端”?别又像昨晚那样,死命要瞒,差点送张相公命。小姐写这首情诗时,难道没有想到个人是出不来?你们真能够成功,红娘当然替你们高兴,可是现在,却在替你们担忧,个出不来,个等不到,原来只病倒个,这次定然要病倒双。对这首诗实在不敢相信。让把话先说在头里,打
念下去。”
张生念道:“‘不意当时完妾誉,岂防今日作君灾。’”
红娘问道:“这两句怎解释?”
张生道:“这是小姐自己检讨不是,赔罪之言。她说想不到昨天晚上为保全自己身份名誉,哪里料到在今日让你气得生病。小姐检讨十分恳切,小生已经原谅她。下边两句是‘仰酬厚德难从礼,谨奉新诗可当媒’。哈哈哈!”
红娘道:“这两句什意思?”
张生道:“小姐说,为报答小生深厚情意,也顾不得遵守家训礼法,恭敬而又慎重地奉上这首新写诗章,可以当作俩结为夫妻大媒。哈哈哈,红娘姐姐,你听,小姐写多好啊!”
红娘想,写是好,自己作自己媒人,把红娘替你们奔波大半年媒人脚踢开,小姐真没有良心,说道:“还有?”
张生道:“还有,还有,最后两句写更加妙!”
红娘问道:“是怎写?”
张生念道:“‘寄语高唐休咏赋,今宵端雨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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