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生自春闹得中状元以后,住进招贤客馆,等待皇帝封官派职。
他尽管春风得意,大魁天下,井未解除他愁闷。日前圣旨下,封为翰林学士,派在翰林院编修国史。
然而功名成就,事业上成功,却填补不精神空虚,爱情上痛苦。他忘不西厢柔情,也忘不长亭离恨,天十二时无时不在思念小姐,哪有什心思去做文章。加上前些时候派琴童到蒲东送家信,至今还不见口来。目前将近重九登高时序,清秋院宇,开遍菊花,闲庭幽户,格外潇洒,可惜是寂寞空斋,心头又横亘着个莺莺,所以对什都提不起劲来。这两日更是神思不安,睡不稳,吃不香,无情无绪,容颜憔悴,只得请假在客馆中休养。早问太医院派大夫前来诊视,本来想推辞,他自病自知,这种病,就是卢医扁鹊来也医不好,除非是那小姐来,见就好。却不道大夫来眼就看出虚实,件件跟他说,大夫说切疑难杂症都有药方可医,就是相思病无药可治。唉!如果你小姐知道为她而病,就是死也甘心。哪知道离情这苦,病奄奄难能痊愈,整日价双眉紧锁,泪眼盈盈,肠回九转,想想天遥地远,相隔万水千山。小姐呵!你在哪儿啊!对鸳鸯伴侣分离那久,只有在梦里偶然相聚,可是新近来连梦也不曾做个。窗外黄叶萧萧飘落,传来声羌笛,满是别离之怨,外面又下起渐渐沥沥秋雨。他躺在病榻上,想翻个身都懒得动弹,眼盯着帐顶,思潮起伏。他想着室外,应该是经霜黄菊半开谢,暮云中征鸿高飞,秋风紧吹断雁行,碧天外乱峰千叠,望不见蒲东道。更为恼人是窗外琅玕竹,被风刮得哗哗响,凄清单调捣衣砧杵声,声急似声,替愁人增添无限悲凉。天色已晚,张生躺得不耐烦,鸳鸯被子半是空着,哪能受得?就披衣而起,点上灯,闷闷地坐在书房里,这夜好似过年,勉强睡下,奈何这双惹人厌眼睛,只会不住地掉眼泪,就是不肯合拢来!这般凄凉,这般愁绝?怎能忍受得呢?他想忘小姐,却刻也抛不下。他想:真傻,向对她那样真诚,哪知道她心不正,短命死冤家,怎不怕老天爷惩罚呢,自从去年长亭分别以后,已经整整年,为什音信全断绝,你对好就写封信来,难道你手发抖写不成?几次三番真想撇开拉倒,想想也用不着赌什气。小姐啊,们定会有再见时候,要好好地向你倾诉倾诉。他靠在孤单单枕头上,不时捶着床沿,尽管已是深更半夜,还是睡不着。炉内沉香烟味,阵阵钻进他鼻腔,耳听得隔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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