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句话大声说出来,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刚才,那个男人在哭。
——知道。
——他们会不会醉……
是奇怪。“想在那个时候,”她说,“只希望件事:那就是,那个小伙子把带走。”
后来她又说些其他事情,关于害怕,关于孩子。男人没有听她讲,因为他正在试图把词语组织起来说件事,他非常愿意女人知道这件事。他想跟她说,当他看着她时,那个晚上,她蜷缩在地洞里,是那整齐而干净——干净,他感受到种宁静,这种宁静,后来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或者只感受到为数不多几次。当他在个风景面前,或他把眼光盯着个动物时,他曾感受到那份宁静。他非常愿意向她确切地解释那份感受,但是他明白宁静词无法完全描述他那份感受,另外,也许如果思想没有停留在件已经永远完成事件面前,他脑子里不会想起别。像过去其他许多次,他感到给战争中发生在他身上切起名是多地困难,几乎好像有魔法,对那些经历过人,他们不能述说,而那些会述说,却没有活下来。他抬起眼光看着女人,看着她说话,但没有听她说什,因为他思绪又次把他带走,坚持听,太累。这样,他呆在那里,靠着椅背,什也没做,直到开始哭起来,不怕难为情,不用手遮着脸,也不试图控制自己脸。脸因为悲伤而扭曲变形,眼泪流到衬衣领子上,在领子上滚动。衣领是白色,有些绒,像世界上所有老人衣领。
女人停下来。她没有马上发觉他在哭,现在,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向桌子靠靠,低声嘟哝些事。然后本能地把目光转向其他桌子,这样,她看见两个年轻人,坐在邻桌两个年轻人,正在看着男人,其中个在笑。她向他们叫喊,当那个小伙子看着她时,她看着他眼,坚决地说:
——去你妈。
后来,她在男人酒杯里倒满葡萄酒,靠近他。不再说什,又靠在椅背上。男人不停地哭。她不时凶狠地看下四周,就像头坚定母兽,守在幼崽窝前。
——没有,切正常。
——那你告诉,他们到这儿来……
服务员觉得到咖啡馆来哭没什不对。但他什也没说。他就是那个说话有奇怪口音小伙子。他把三个空杯子放在吧台,又回到桌子中间。
那位太太转身朝着两位老人,停留会儿,看着他们。
——年轻时候,她应该是个美人……
——那两人是谁?
吧台后面太太说。
服务员知道她在说那两位老人,在那儿,坐在桌子边两位。
——切正常。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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