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超乎私人关系道德观念,这种超己观念必须在团体格局中才能发生。孝、弟、忠、信都是私人关系中道德要素。但是孔子却常常提到那个仁字。论语中对于仁字解释最多,但是也最难捉摸。方面他再要给仁字明白解释,而另方面却又有“子罕言利,与命与仁。”孔子屡次对于这种道德要素“欲说还止”。
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訒。”曰,“其言也訒,斯谓之仁己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訒乎?”
子曰:“未见好仁者。……盖有之矣,未之见也。”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之为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不知其仁也。”
孔子有不少次数说“不够说是仁”,但是当他积极说明仁字是什时,他却退到“克己复礼为仁”,“恭宽信敏惠”这套私人间道德要素。他说:“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孔子困难是在“团体”组合并不坚强中国乡土社会中并不容易具体指出个笼罩性道德观念来。仁这个观念只是逻辑上总合,切私人关系中道德要素共相,但是因为在社会形态中综合私人关系“团体”缺乏具体性,只有个广被“天下归仁”天下,这个和“天下”相配“仁”也不能比“天下”观念更为清晰。所以凡是要具体说明时,还得回到“孝弟忠信”那类道德要素。正等于要说明“天下”时,还得回到“父子、昆弟、朋友”这些具体伦常关系。
不但在们传统道德系统中没有个象基督教里那种“爱”观念——不分差序兼爱;而且们也很不容易找到个人对于团体道德要素。在西洋团体格局社会中,公务,履行义务,是个清楚明白行为规范。而在中国传统中是没有。现在们有时把“忠”字抬出来放在这位置里,但是忠字意义,在论语中并不如此。在上面所引“为人谋而不忠乎”句中忠,是“忠恕”注解,是“对人之诚”。“主忠信”忠,可以和衷字相通,是由衷之意。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这个忠字虽则近于“忠于职务”忠字,但是并不包含对于团体“矢忠”。其实,在论语中,忠字甚至并不是君臣关系间道德要素。君臣之间以“义”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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