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4 / 4）

见现象。在乡间调查时特别注意过这问题，后来又因疏散下乡，和农家住在所房子里很久，更使认识这事实。所知道乡下夫妇大多是“用不着多说话”，“实在没有什话可说”。早起各人忙着各人事，没有工夫说闲话。出门，各做各。妇人家如果不下田，留在家里带孩子。工做完，男子们也不常留在家里，男子汉如果守着老婆，没出息。有事在外，没事也在外。茶馆，烟铺，甚至街头巷口，是男子们找感情上安慰消遣场所。在那些地方，大家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回到家，夫妇间合作顺利，各人好好按着应做事各做各。做得好，没事，也没话；合作得不对劲，闹场，动手动脚，说不上亲热。这些观察使觉得西洋家和们乡下家，在感情生活上实在不能并论。乡下，有说有笑，有情有意是在同性和同年龄集团中，男和男在起，女和女在起，孩子们又在起，除工作和生育事务上，性别和年龄组间保持着很大距离。这决不是偶然，在看来，这是把生育之外许多功能拉入这社群中去之后所引起结果。中国人在感情上，尤其是在两性间矜持和保留意见，不肯象西洋人般在表面上流露，也是在这种社会圜局中养成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