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照这样打,打,打下去;照这样不论在前方,后方,政,商,学,全是分党成派,那恐怕总崩溃时期也不会很远罢!白俄失去政权,还有亡命地方,轮到们,恐怕不行!到那时候,全世界g,m,全世界资产阶级——”
他不能再往下说,他低垂着头沉吟。他很伤心于党政当局与社会巨头间窝里翻和火併,他眼前就负有个使命,——他受吴荪甫派遣要找赵伯韬谈判点儿事情,点儿两方权利上争执。他自从刚才在东新桥看见示威群众到此刻,就时时想着那句成语:不怕敌人强,只怕自己阵线发生裂痕。而现在他悲观地感到这裂痕却依着敌人进展而愈裂愈深!
忽然声狂
于宁绍,两湖,江西,福建,到处是农民骚动,大小股土匪,打起**党旗号,数也数不明白。长江沿岸,从武穴到沙市,红旗布满山野,——前几天,贵乡也出乱子,驻防军营叛变两连,和共匪联合。战事天不停止,共党活动就扩大天。六月,七月,这顶大危险还在未来呀——”
“然而上海——”
“噢,就是上海,危机也天比天深刻。这几天内发觉上海附近军队里有**党混入,驻防上海军队里发现**党传单和小组织,并且听说有大部分很不稳。兵工厂工人暗中也有组织。今天五卅,租界方面戒备得那严,然而还有示威,巡捕警戒线被他们冲破,你还说租界当局太张皇?”
李玉亭话愈说愈低,可是听人却觉得入耳更响更尖。杜新箨眉头渐渐皱紧,再不发言;张素素脸上泛出红潮来,眼光闪闪地,似乎她热情正在飞跃。吴芝生拉下范博文衣角,好像仍旧是嘲笑,又好像认真地说:
“等着吧!博文!就有你诗题!”
范博文却竟严肃地点下头,转脸看定李玉亭,正待说些什,可是林佩珊已经抢上先:
“上海总该不要紧罢?有租界——”
李玉亭还没回答,那边杜新箨接口说道:
“不要紧!至少明天,后天,下星期,下个月,再下月,都还不要紧!岂但上海,至少是天津,汉口,广州,澳门,几处大商埠,在下下下几个月内,都还不要紧!再不然,日本,法国,美国,总该不至于要紧!供们优游行乐地方还多得很呢,不要紧!”
林佩珊扑嗤声笑,也就放宽心。她是个活泼泼地爱快乐女郎,眼前又是醉人好春景,她怎肯为些不可知未来危险而白担着惊恐。但是别人心事就有点不同。李玉亭诧异地看杜新箨会儿,又望望吴芝生,范博文他们,似乎想找个可与庄言人。末后,他轻轻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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